乐离认出了李瑾。
在凡间这么长时间,乐离也不怎么脸盲了,他能够清楚的认出谁是谁,李瑾和李琰相似度很高,但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李琰常年在外带兵,也没有李瑾这般白皙。
捏着乐离爪子的那只手修长玉白,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腹处唯一的茧子也很薄,应该是写字磨出来的。
乐离有些懵,他把爪子缩回来。
一声轻笑,温润的声音入了乐离的耳中:他就把你放在这里,一个照看的人都没有?
乐离往床的里面缩了缩,略带警惕的去看李瑾。
虽然李瑾看起来没有李琰那么凶狠强壮,但皇室中人,乐离不敢低估。这些王孙贵族从小都会跟着捉妖师或者驯兽师学习一段时间,看似文弱,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厉害。
乐离现在的情况碰见对他有恶意的人,绝对不能善终。
李瑾看着这只小狐狸一直往床里面缩,笑意更深了一些:害怕了?嗯?
乐离身子一僵,不动了。
李瑾俯身上前,捏住乐离的后颈:别躲了,你逃不了的。
李瑾身上的气息和李琰很像,与其说和李琰很像,倒不如说和重霄很像,他和李琰都很像重霄。
乐离被李瑾搂在了怀里。李瑾抚摸着乐离的皮毛:看来他把你养得很不错啊,短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乐离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这只手在游离,李瑾本来就喜欢养一些小东西,经验也比较多,轻轻几下,乐离就被他捏得身上痒丝丝的。
这个时候,酒楼里的伙计都来上菜了,看到李瑾怀里抱了一只狐狸,这名伙计道:这位客人,您怀里的这只
李瑾道:我的。
他凤眼凌厉,扫过上菜的人:隔壁好热闹,他们在做什么?
几位常来的客人们在喝酒。伙计道,都是贵客,您请担待一点。房间隔音不差,您这边应该听不到什么打扰人的声音。
李瑾把乐离放在了桌上,乐离刚刚吃饱了,对新上的饭菜也没有胃口,他想跳到旁边椅子上,李瑾看他的动作,又拎了起来,往外走去。
一出门就能够听到弹琴的声音,李瑾往弹琴的房间走去,直接推门进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璨和李珉都不在。李琼的怀里抱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姑娘,李琰自斟自饮,旁边有个琴师,这名琴师是李琼府上的人,之前见过李瑾,突然看到李瑾出现在门口,琴师也不弹琴了,跪了下来。
李琰看着那琴师的动静,也回过了头:太子,你怎么在这里?
李琼把身上那姑娘一推,站了起来整理衣服,对李瑾拱了拱手:太子。
李瑾扫视四周,心里觉得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乐离觉出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用了一点力气,但面上,李瑾还是云淡风轻般的笑了笑:从陆大人府上出来,累了就在这里歇歇脚,听到这边声音大,孤忍不住看了看。六弟,你怀里这位是什么身份?
李琼有点尴尬,拱手道:这是是臣弟的侍妾。
你舍得将你侍妾带出来?李瑾冷哼了一声,看向那名衣衫褴褛的少女,自己说。
少女张了张嘴巴,李琼道:是天香楼的头牌,我们兄弟两个没意思,就来这边喝酒找点乐子。皇兄,你可别告诉父皇。
李瑾眸子沉了沉:孤当然不会告诉,这点兄弟情分会给你们。只是你俩天潢贵胄,身为皇室中人,却在这里做这些事情,实在让孤失望。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群人上楼的声音,酒楼下面喧闹声不断,李琰往外去:发生了什么事?
李琰的一名手下从下面上来了:回禀殿下,是大理寺的敬大人,大理寺来这边搜查,说这边可能有线索,还是前段时间那个猫妖杀人的案子。
正说着,一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带着数名手下,各个都配着兵器。
看到三位殿下都在,敬堂吃了一惊: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楚王殿下,六皇子殿下,你们怎么在这边?
敬堂是皇帝的心腹,素来耿直,他不是李瑾这边的人,也不是李琰这边的人。
李瑾道:无事,敬大人,你继续查案。
敬堂让身后的侍卫带着狗进去搜罗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
大理寺的人离开之后,现场一片狼藉。
李琼道:他们怎么突然来这边查案?
说话的时候,李琼多看了李瑾一眼,仿佛是怀疑李瑾把人给引来的。
李琰扫视李琼一眼,看起来像是警告李琼不要在这里和李瑾产生矛盾。
李瑾也不清楚敬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感觉出了不对劲,却想不通是哪里不对劲。李琼怀疑人是他带来的,他也没有多解释:大理寺的人一来,孤也没有兴致,先回去了。
李琰道:太子怀里这只狐狸是我的。
李瑾笑了一声:是么?孤在房间里捡的,应该是第二次遇到,和他倒也有缘。
李琰从李瑾怀中把乐离拎了过来:臣弟的东西,怎么会和太子有缘,太子说笑了。
敬堂这边带着手下去其他地方,其中一名侍卫手中牵的黑犬一直吠叫,敬堂有些不解:它怎么了?这边路上不可能有线索啊。
牵着狗的侍卫道:它可能忙了一上午太累了。
敬堂耿直,今天看到的事情当然如实告诉了皇帝,皇帝那边把李瑾等人叫了过去。
事情瞒不住,李瑾只好实话实说。
这些年皇帝一向忌惮李琰,如果知晓李琰,李珉,李琼,李璨四人聚在酒楼中,哪怕狎妓的证据再足,皇帝也不相信四个人只是为了玩乐。
六皇子李琼素来风流好色,也是所有皇子中最会玩的那一个,平常不好做事,只喜欢美人,李琰和李琼混在一起,倒能让皇帝打消几分顾虑,觉得李琰也开始学李琼等纨绔了。
这显然不是李瑾想要看到的,但敬堂这个好事的将事情说了上去,皇帝将三人叫来,李瑾不得不将当日情况给描述了一遍。
皇帝表面上当然把李琼给骂了一顿:老六,你成天不学好,还带坏了你三哥,回去后一个月别出门。
李琼苦笑道:父皇,我只是一时兴起才拉来三哥,三哥也是被我蛊惑才一起玩。
皇帝道:老三,朕看你素来稳重,不近女色,这次居然也在酒楼里乱来,你平时的事情还不够多?
李瑾脸色蓦然变了。
在这宫里,看似父子和睦,兄弟情深,实际上各自忌惮。在忌惮李琰的同时,皇帝也忌惮他和李瑜,利用这三人彼此牵制。
回到东宫不久,皇后就过来了。皇后保养得很好,虽然和刚刚进宫年轻的后妃相比有些疲态,但气质雍容华贵,举止优雅大气。
李瑾行了一礼:母后。
皇后道:今天的事情,本宫都听说了。你好好让人查查,敬堂私下里是不是和李琰有往来,这事情太巧,你不得不当心。
李瑾道:两人并无往来,儿臣昨天已经查过了。
从酒楼回来之后,李瑾就已经料想到了今天的事情:不过这事不是巧合,是儿臣大意,中了对方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