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琰扰人清梦成功一乐,靠着她椅子腿儿坐在地上:“我刚睡醒,还吃了东西,你平日无聊就睡觉么?”
“当然不。”姜莞双腿从椅子中下来,平举在空中将自己舒展开来,“我还会数首饰。”
姜琰哈哈大笑,觉得她真是不干正事第一名。
姜莞伸手从椅子扶手下穿过拍他脑瓜顶:“闭嘴。”
姜琰眼泪都笑出来了,说起胡话:“我平常都没有无聊的时候,大家都休息了,我还要唱歌跳舞。在我们暖玉楼里若是舞跳得不好,不叫人满意,就会被打发去卖身。”
他全然是在胡说八道,他无聊的时候就在后宫行走,看谁不顺眼就把谁杀掉。
姜莞挑眉:“那你是后来跳得差劲才要被人抓去卖身的么?”
姜琰一顿,憋笑胡扯:“没错。”
姜莞侧过头看他一眼,一本正经:“可见勤能补拙也没什么用,你那么练还是要被抓,果然是太笨了么?”她变着花样说他笨,在损人的时候脑子总是转得很快。
姜琰再度夸张地捧腹大笑。
零零九沉吟:“这明明是骂他,他难道听不出来吗?”
姜莞:“听出来了,但他很贱,喜欢被骂。”
零零九无言,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姜琰才好,是够贱的。
姜琰鲜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候,大概姜莞是个很会虚度时光的人,带着他也一起犯懒,啥也不想干。
真是太可怕了,姜莞简直是吞噬时间的怪物,姜琰一边跟着她放空自我一边如是想道。
姜莞忽然开口:“秦郎君死了。”
姜琰毫不意外:“哦?怎么回事呢?”
“听说是对楼里的女孩子强迫太甚,人家将他杀了又把他给阉了。”姜莞复述道。
姜琰皱眉:“谁跟你说的这些,你一个小女郎,也不怕脏了你的耳朵。”他展示出一颗拳拳慈父心,对女儿的心理健康表示担心。
“这算什么?”姜莞轻蔑极了。
姜琰刻意装模作样地咳嗽,愁眉苦脸:“女儿!是谁将我那天真烂漫的女儿变成这样的!为娘真是好心痛,要心痛死了。”时刻不忘自己还在装女人,可谓是不忘初心。
姜莞拍手娇笑:“好死。”
姜琰顿时收了神通,叹气:“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女儿不孝。”
姜莞故技重施,要将手穿过扶手去打他,被他一把握住:“女儿,你如此野蛮,日后婚事可怎么办!”他确实开始为姜莞的婚事发愁,倒不是担心她脾气大,是觉得这么完蛋的世道没有男儿配得上她。
“我要养一百个面首!”姜莞说到面首就发自内心的开心。
姜琰一琢磨:“也成。”
若是要嫁人,那这些郎君们都显得这样不好,那样不好,总有诸多缺点。但养面首就不同了。养面首只要每个人真是有一个看得到的优点就行。
就像他的后宫一样,尽管大家都够烂的,但是每个人也有那么一点长处。不过他后宫中的人皆不是因为得了他喜欢才被抢进来的,他要么是觉得其人有些趣味,要么就是和人有仇,好将仇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折磨。
姜琰越想越是,深以为这事十分可行。
“还是养面首好。”姜琰赞同地点点头,开始哼歌。
姜莞:“难听死了。”
姜琰便唱得更大声。
这歌调子有些朴实的简单,再加上姜琰是匆匆一学,来来回回就只会唱那么几句,便听起来更加好学,让人忍不住想要跟唱。
“不许唱。”姜莞要去掐他的嘴,好让他闭嘴。
姜琰灵活地躲开:“女儿,今天晚上我就唱这个哄你睡觉好了。”
姜莞冷笑:“你哪天晚上不是自己先溜回去睡觉的。”
姜琰摸摸鼻子,倒也不好说自己总要偷偷溜出去杀人的事,只恳切道:“今天,今天一定。”
姜莞冷酷:“晚了,用不着你了!”她倒没说八珍比他好多了的话,怕他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去害八珍。
姜琰日后还要杀人,便只是笑嘻嘻的,并没继续辩解。
姜莞又突然叹气:“先是孟郎君,又是秦郎君,怎么和我一同游玩过的郎君命途这样坎坷,总会死了呢?”
姜琰毫不心虚:“他们命中有此一劫!”
姜莞懒得理他了。
接下来数日姜莞也不曾选出新郎君来,只在府上闭门不出。她仿佛真感到自己有些克夫,善良地不愿连累别人,真不约人去玩了。
姜琰看她消停下来,终于有些后知后觉的心虚,决定放过下一个与姜莞同游之人。最主要还是因为姜莞不出门,他同样很无聊。
但他也不是一定就会放过那人,如果那人让他觉得不大行的话,他想了想,还是得杀掉。
他就是如此眼里揉不得沙子。
姜莞这边虽不再约见新郎君,那老者之事的进度却是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姜莞在府上也没事做,就带着姜琰去看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