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的却只有唐卡倔强的反抗:我不要,我就要先去找老大!
你什么歪脑子?
慕新觉感觉自己像是在和叛逆期少年讲话, 受过的良好教育让他无法直接开口骂人, 只能迂回道:他不会有危险的, 他会保护好自己!我们要是先找到鬼屋的线索, 那等遇到他的时候,不就能出去了吗?
唐卡低下头,声音弱弱的:你不知道。
什么?慕新觉挑起眉头, 少年的张扬气息收敛了些。
他们此时正站在起初到达的客厅中央,与陆探失散后他们又回到了原地。唐卡正靠在表层布满灰的沙发上,浅色的外套早已被蹭上污渍。
但唐卡好像根本不在意, 他只是低着头喃喃道:
老大虽然不说, 但是我能知道的。我和老大认识这么久,他喜欢的东西、害怕的东西, 我差不多都能知道一些。
慕新觉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
唐卡的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似乎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又像是觉得有些妄自菲薄,半天才吐出一句:我比了解我哥都了解他。
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又在这里浪费时间,慕新觉的眼神已经变得不耐烦起来, 手里握着符箓跃跃欲试。
他抬抬眼皮, 余光在天花板上转过一圈,嘴里开始嘟囔着咒文。
但唐卡开口了。
声音又小又委屈:老大可害怕一个人待着了
一听这话,慕新觉握住符箓的手一抖, 差点直接给它揉碎掉。
与此同时,少年稚气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四个大字,心底下的第一个想法便是
这就是什么感动天地的粉丝滤镜吗?
可笑。
可笑。
可笑至极!
陆探是何许人也?
这人自从进了本家都没消停过,除了学画符背咒语这种正经事之外,什么不正经的比如爬树掏鸟蛋欺负人连陆老爷子的头发他都敢拔!
当时在本家,除了曾经的陆掌门过来时陆探能乖乖地待上一会,别的时间,陆探都仗着自己天赋极高,学完功课就去本家搞破坏!
他也记得自己刚刚学画符的时候笔拿不稳,大他七岁的陆探路过时还特意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差点都要把嘴笑歪了。
这画的是什么牛鬼蛇神?小孩,你挺适合画抽象画的,要不赶紧去找你外公报个班?
往事不堪回首。
唐卡见慕新觉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后者一定不相信他说的话。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尤其是这位依旧对老大抱有敌意的人。
唐卡道:陆叔叔去世之后,老大颓废了好久,你知道他在别墅里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慕新觉淡淡道:直播、打游戏、啃老。
一听这话,唐卡的眼睛都要湿润开来:什么啊,他差点都要死了!
慕新觉晃了神,他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肯定是那次事故的后遗症,陆叔叔和陆阿姨一死一伤,老大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在那次事件里全身而退?
唐卡依旧在补充着:老大一点都不喜欢一个人,虽然我缠着他他会感到烦,但是我知道,他其实是希望我
你等等,慕新觉打断了这段慷慨激昂的话,依旧没有落在重点上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就差点死了?
唐卡红着眼:我感觉到的。
慕新觉:
淦。
唐卡依旧喋喋不休:我当时和老大唯一的交集就是小时候抱着邪物的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知道陆家出事,老大搬出本家后,我硬是软磨硬泡让我哥告诉我老大的住处,想着一定要和他交朋友。
知道住处后,我就经常去那块逛结果有一个晚上,我就看见他站在阳台上,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看不清神色的陆探,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双手撑在栏杆上,长时间没有修剪的头发随着风遮挡住他的面容,只能在模糊中看见微弱的一点不知那里投来的红晕。
二层的别墅并不算太高,但那人站在二层的阳台上,就像是正踩在马戏团的钢丝上一般。
当时的唐卡,差点要叫出声来。
又听完这一段过去,慕新觉忍不住扶额:他怕不是想要吹吹风,是你想多了吧。
哼,冷血的天师!
唐卡也不再继续说了,他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没经历过是完全不理解的。于是他转过身去,拍拍身上的灰,再次在这个客厅里转着,模样变得认真起来,好像是要找到能够出去的办法。
见这位比他大了也有几岁的男人一脸愤然的、像被他踩了蒸煮的模样,慕新觉叹了口气,不由得觉得唐卡真是年龄在涨,智商不涨。
他也没继续搭话,手腕一转就用剑把布满灰尘的沙发坐垫抬起来了。
其实也不是他冷血,只不过当时陆探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是太正常了,一点悲伤的影子都没有,依旧能够勾着唇笑着和陆老爷子抬杠。
当时也不就是,抬杠抬着抬着就自己搬出去了。
不尊敬长辈、不对逝者表示痛惜尤其故去的那位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整个本家都觉得他不可理喻,拉踩的话多了去了。他当时也觉得陆探十分冷血,加上之后被拉来比较的事,他也就觉得陆探不可理喻起来。
可能是唐卡的情绪太过真实,慕新觉开始重新理过去的那些场面。
但理了没一会,一声机器转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一会,磁带转动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响起,慕新觉僵硬地扭动脖子。
视野里的唐卡正抱着收音机,他刚刚才打开收音机的开关,又堪堪收回手来。
慕新觉:你做什么?
唐卡一脸坚定:老大教的,没路走就创造路,有路走就走捷径。这里只有这东西会说话了。
收音机竟也十分配合地开始转动,又是女生清唱歌声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唱的是一个戏曲。不过两人都没有听戏的习惯,一时半会也听不出来唱的是个什么东西。
唐卡在收音机响起的那一瞬间就放回了桌面上。
慕新觉抽了抽嘴角。
不一会,又是一个对话。
是一个听着年龄不大的男人:仁艺,你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熟悉的女声响起:我不知道
你不可以和他结婚,他贪图的是你家的财富!顾海一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写过的文字都能读出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没有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