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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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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 第2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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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周睿下次找到牛乃棠的时候,多半就是他们准备动手、威逼执金吾牛剑入伙之时了。

在那之前,务必把这伙人一网打尽,否则遗患无穷。

“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穆明珠轻声道:“等我消息。”

牛乃棠道:“好。我信姐姐。”她换了称呼,不再喊“表姐”,而是更亲近的“姐姐”。

穆明珠微微一愣,点头道:“你若是喜欢,便在我这公主府多留一会儿。”她今日的日程,是要往养马所去视察朝廷养马情况的。

养马所,几乎就像是官员的养老院。哪怕是三十多岁,刚调到养马所来的官员,也是一样,回话时的语速都比别处的官吏慢上几分。

穆明珠为了查看实际的情况,并没有表明身份,只穿了寻常的男装,让扈从侍女都留在外面。

厅堂里的几名小官在聚堆玩博戏,等到穆明珠走到他们身边停下,都还没反应过来。

“各位大人。”穆明珠不得不高声,好让自己的声音在他们激烈的叫嚷声中能被听清,“马厩怎么走?”

她叫了两声,终于有人懒洋洋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

那人也并不关心这个陌生人是谁,又是来做什么的,随意往门外指了个方向,仿佛只要她别来打扰他们的游戏。

他们在养马所这么些年下来,早已清楚大周的养马所内、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差事。

只看这群官员,难怪在夏太仆手中,大周朝廷养着的马会一批一批病死。

穆明珠不动声色,先自己往里面转了一圈。

问题实在太多,其中**必然也不少,马槽里的草料、跟账簿中的采买账目根本对不上。

穆明珠当场并没有发作,像来时一样悄然而去,回府中详看养马所的官员名单,以及这些官员的家世履历。

果然就像谢琼在西府军管理马匹一样,这些在朝廷养马所中的官员,几乎也全是世家出身、却不成器的人。家族给他们安排到养马所来,不用办正经差事、惹不出大的祸事来,说亲或丧葬的时候,至少也能报出个官职来、不至于太寒碜。

已是二月底的夜晚,迎春花在月光下,像一张张金色的笑脸。忽然一阵夜风吹过,迎春花随风而动。

风止住时,齐云又一次出现在小榻之侧。

穆明珠先探身去掩上窗户,这才回首看他,数次之后,对他过人的身手已经不再感到诧异,反而有几分亲切。

齐云双手捧上一只红绸布包裹的物件来。

穆明珠解开那红绸布,却见里面是一柄**,剑鞘上的花纹古朴。

她双手前伸,握住了那**,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只见剑身乌沉如墨、却又小巧隐蔽,正是她此前要齐云去寻的利刃。

齐云只望着她的神色,见她眉目一动笑起来,心中稍安,低头掩下微翘的唇角。

“多谢。”穆明珠掂了掂那**,试着轻重,颇为趁手,满意道:“这**与我相衬。”她归剑入鞘,试着藏在衣袖中,果然难为外人察觉。

她暂且放下**,看向齐云,问最紧要的事情,道:“密道的事情,你查清了吗?”

齐云神色有些黯然。

穆明珠虽有些失望,还是安慰道:“那样重要的地方,谢钧肯定派人严防死守。你仓促之间,难以探查也是正常的。”

“臣进去了密道里面,”齐云轻声道:“只是未能探得全貌。”

“你进去了?”

“是。昨夜林校尉来传信,臣立时出发,往牛国公府隔壁的旧宅邸去探查。”齐云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底下的话该怎么说,“殿下还记得扬州焦家吗?咱们在石洞之中,曾进过一间有迷烟的密室。后来焦道成死后,臣夜晚巡防又去看过。”他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脸上一红,好在穆明珠专心致志听正事、并没有留意,“那一间密室,通往两个地方,往下是咱们营救赵洋的第五层,可是通往石洞之外的那一处,却是焦道成的卧房——一直通到他的床。臣听了殿下送来的话,知道那密道的一处入口也在旧宅邸屋子的一张床下,便留意了一下那旧宅邸与当初焦家屋舍的方位布局。虽然一小一大,但相差仿佛。而焦家奇怪的一处,是焦道成的卧房并不在北边,而在院子东边的屋舍中。臣按照焦府的规律尝试,竟果然入了密道。”

焦道成与谢钧有关联是毋庸置疑的。

这旧宅邸下的密道多半也是谢氏所有。

那么其中或许会有相通性——也许当初用的是同一个风水大师?

穆明珠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原理,只盯着齐云,要他继续说下去,道:“你在里面可撞见人了?牛乃棠下去那次,走了许久遇上了两个守兵。”

齐云道:“这次的人却多。臣才一下去,藏在拐角处,就听到不远处有两组人在巡防,每一组都是两个人。臣担心他们有交流的暗号,不能冒然出手,只躲避着他们,在近旁听了许久。后来又来了两组人,像是跟先前的两组人换了位置。每到一个时辰,他们都会交换一次。臣在下面观察了三个时辰,每一次交换来的人都不同,那密道中竟不知一共有多少人。后来大约是天快亮了,忽然有一组人往入口处来,臣担心被撞破,便先行上来了。”

“很好。”穆明珠昨夜给的指示,便是不能给密道中的人撞破。

这是她对于谢钧的“先机”。

齐云面有惭色,轻声道:“臣只探出了入口百步内的三条岔路,还未曾全部探明。”

穆明珠笑道:“这样严密又宏大的密道,谢氏祖先当初修建的时候,恐怕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你要是能一夜便探明了,那谢氏祖先岂不是要气活过来?”便从抽屉中取了纸张与炭笔,道:“你下去之后,所见是怎样情况?你说着,我试着画出来。”

于是齐云口述,穆明珠凭借在现代时的一点素描功底,慢慢把齐云昨夜探得的密道内容,化为了直观的图纸。

“焦家、丁侍郎买下的旧宅邸……”穆明珠眯起眼睛,看着那纸上的线路,琢磨着这两者之间的关联。这位丁侍郎,正是赵诚的授业恩师,早年受谢钧祖父举荐而出仕,显然也与谢氏有脱不开的关系。

齐云看着纸上那只有入口一段的图,面色有些沉重。

穆明珠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轻声道:“昨夜发生了一桩叫谢钧非常心烦的事情。”她没有提到牛乃棠的**,“这事儿关联到旧宅邸中的密道,他这段时日多半会加派人手、警戒各处。你今后行事,越发小心些,不要给谢钧的人察觉了。”

“好。”齐云目光落在穆明珠面上,轻声道:“那么……不告诉陛下吗?”

建业城中藏了这样骇人的密道,直通的旧府邸在牛国公府之侧,距离皇宫也不过两条街而已。

穆明珠心中闪过一丝犹豫。

因那导致犹豫的念头太快消失,又或者是她不敢深想,所以她当下并没有明白这丝犹豫意味着什么。

“不。”穆明珠轻声道,声音低微,语气却很坚定,“暂且不必。”

时间紧迫,形势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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