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承恩侯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呢?
虽说她是为了魏子羡好,可很多时候打着这种旗号的母爱才是最伤人的。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翌日一早,顾念溪就见到了昨晚上与阿魏,阿翩念叨了大半宿的承恩侯夫人。
当眼前的妇人言明身份之后,顾念溪吓了一大跳,笑着道。”……不知道承恩侯夫人您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人是来用饭的,况且真的来吃饭,这大清早的也不是吃饭的时候。
承恩侯夫人身边跟着十来个丫鬟,穿金戴银的,派头很大,一进来更是从上到下将顾念溪扫视了个遍,最后更是讥诮一笑,道。”前些日子我就听闻京城开了个很有名的饭馆,用的是故去保宁长公主的铺子,还是宋宴养在外头的外室,不仅如此,这女子还很得宁国公府老夫人的喜欢。”
说着,她更是围着顾念溪转了一圈,那眼神赤、裸、裸的,就宛如打量不值钱的货物一般,“从前啊,我就在想这顾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妙人,宋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没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也值得她宋老夫人另眼相看?”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刚才顾念溪就想到承恩侯夫人不在家忙着劝儿子,来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却没想到承恩侯夫人一张口说话就这么难听。
顾念溪想她是魏子羡的母亲,又是长辈,说话还是有几分客气的,“不知道承恩侯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今日与夫人是第一次见面,应该没什么地方得罪了夫人吧?夫人有事何出此言?”
京城里的妇人们最瞧不上的就是侍妾外室这些玩意儿,承恩侯夫人也是一样,“怎么,觉得我这话冤枉了你?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这样的女子我见多了,弹琴唱曲的女子多了去了,没几个能入得了宋宴的眼,你就另辟蹊径,开起铺子来了?”
“不过人各有志,你愿意给宋宴当外室,宁国公府没意见,也犯不着我来多说,只是姑娘家家的还得要些脸面,你勾搭了宋宴不算,如今还想着来祸害我儿子?”
“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们承恩侯府是断然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女子进门的,我奉劝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宋宴身上,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第79章 烤乳鸽
承恩侯夫人这话说的是气的不行,一句一个“这山望着那山高”,一句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简直把顾念溪都听笑了。
开铺子也算是有几个月,魑魅魍魉顾念溪见多了,脾气和从前比起来是好了不少,可饶是这般,她听闻这话也是气笑了,“夫人您这话我倒是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了,敢情好像我巴着魏小少爷不肯撒手似的?”
“我这是开门做生意的,来者皆是客,魏小少爷要过来,我自是欢迎的,我与他堂堂正正,没什么遮着掩着的,既然您能找到这儿来,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如今儿子管不住,又何必来找我撒气?”
将才她念着这人是魏子羡的母亲,给这人留了几分颜面,可既然有人不要脸,她又何必有所顾忌?
说着,她更是冷冷一哂,“再说了,我就算是想要攀高枝,也是变着法子嫁到宁国公府去,您说是不是?”
她这话说的也是……不大客气。
承恩侯夫人一愣。
她是故意过来撒气的,魏子羡是她年过三十才得来的幺儿,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魏子羡不过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吃饭,她就急的不行,儿子也不舍得骂了。
可这满肚子的火气总得有地方撒吧?
思来想去,她就想到了顾念溪,在她看来,儿子平日里虽有些混账,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就是这个女人把儿子带坏了。
但不管怎么说,如今的她是国舅夫人,皇上的丈母娘,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与她说话了。
承恩侯夫人冷声道。”好,好,当真是好得很,我倒是想知道要是叫太后娘娘晓得你这般牙尖嘴利会是如何反应。”
话毕,她更是气得拂袖离去。
顾念溪看着她那背影,嘀咕道。”什么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呢?大不了我就收拾东西回广阳好了。”
她心里更是打着小算盘,这样一来,宋宴就亏欠于她,是不是得帮她找到姐姐?
半个时辰之后,在校场的宋宴也听闻了这事儿。
也幸亏昨日有了赵嫂子的前车之鉴,宋宴留了个暗卫在铺子附近,就是为了保护顾念溪的安全,还美其名曰——为了怕有人去生事端。
不得不说,宋宴虽冷冰冰的,但桃花债还是挺多的。
没想到暗卫今日就派上了用场。
宋宴听着暗卫禀上来的话,眉头皱成了“川”字形,“……也得亏承恩侯夫人生了个好女儿,要不然照她这个折腾法,只怕脑袋早就掉了。”
他也知道这件事迟早要传到窦太后耳朵里去的,好在他早有了法子,只对着暗卫吩咐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既是暗卫,那就是见不得光的,只有在顾念溪性命攸关之际,才能露面。
宋宴不急不缓朝着校场看台走去,问身边的吴光道。”昨日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指的是赵嫂子的事情。
吴光平日里虽沉默寡言,但办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昨日属下将赵氏带到衙门之后,衙门里例行问了几句话就将她放了出来,属下照着大人吩咐的派人跟着她,果然查到她身后是天香楼的人。”
“属下已经连夜差人将赵氏送回了老家,说若是下次再来京城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天香楼的人见到属下一点都不意外,还想要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呵,有点意思!”宋宴面上虽挂着笑,却已是隐隐浮现几分戾气来,“京城盛传天香楼背后的主子身份了得,没想到还真是名不虚传,连我的人都敢灭口?”
吴光斟酌道。”属下猜测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下了杀心,一般人,是没有这么大胆子的。”
要知道宋宴护短在京城之中可是出了名的,他是跟着宋宴长大的,若真的有个什么闪失,宋宴可不会善罢甘休。
宋宴微微颔首,直道。”我猜也是,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天香楼对它背后的主子来说可能算不得什么,可对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来说那就是命、根、子,想着背后有靠山,就为所欲为起来。”
“这几日你也不必跟着我,去把天香楼背后的主子查出来吧,我倒是要看看这人是何方神圣。”
吴光应了一声是,正欲下去却听闻宋宴又道。”天香楼做起来最麻烦的是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