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只会笑着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棋牌室今天没开业,看起来空荡荡的,人少了很多。桌上杂乱的麻将和熄灭的烟头还没有收拾,陈汐将大门锁死,然后和何白灵上了楼。
到了顶楼,陈汐坐在床上揉着太头,对何白灵挤出笑容道:谢谢你送我,快回去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何白灵也跟着坐下,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等你睡着。
陈汐无奈地解了外套口子,敞着说:我换衣服。
何白灵笑了笑,转过身去。
从床头这一扇很大的窗户里往外看,可以看到外面街上的车水马龙。窗子是对着巷子的反面的,巷子隔壁便是一条小型的商业街。
透过街上参差不齐的商店,再往远处看便是几栋写字楼和大厦,那边处于市中心地带。
最高的那一栋,便是何白灵母亲的公司。
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何白灵转过身来,陈汐已经躺在床上,侧着身看着她。
再见。楼下侧门关上就行了。
何白灵下了楼,陈汐听着她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咯吱咯吱响着,但只到了二楼,就没有再下去。
陈汐听了一会儿,听不见声响了,眼皮已经快合上,便昏昏沉沉睡了去。
这一觉睡地很沉,什么梦都没有做,睡醒后陈汐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外面还大亮着的天,怀疑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翻过身拿手机一看,还好,下午五点。
陈汐自己摸了摸额头,还是有一点温度,不过已经感觉好多了。
她刚准备下床,套上拖鞋,就看到卧室门被打开。
何白灵手上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站在了门口。
你醒了?
你没走?
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陈汐回忆起她刚睡的时候,何白灵好像还真没下二楼。
你做什么了?
她想下床去看,何白灵把碗放在了她床头,然后让她继续躺床上。
不就发个烧吗,我又不是残疾人。陈汐撇撇嘴。
差不多。我记得之前隔壁班alpha生病的时候,还把别人腿打断了。
他那不是发烧,是直接把脑子烧糊了。
陈汐头靠着墙,微微张嘴道:那我是残疾人,你喂我。
还开始占便宜了。
何白灵抿着嘴,手上还是端起碗,里面的糯米粥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这样的最容易吸收。
她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口,轻轻吹了吹气,然后递到陈汐嘴边。
陈汐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应该是放着凉了一会儿。
糯米粥里还隐约能尝出点信息素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她精神错乱了,毕竟她也不知道新雪是什么味道。
何白灵又喂了一口,她就吃一口。
每次还顺带在勺子里舔一下,嘴角沾了点白色的汁液。
何白灵看不下去了,把碗塞到她手中:自己吃。
陈汐很快吃完了一碗,把碗放到桌子上,被子拉了拉继续半靠在床上。
谢谢你哦。
老说谢谢干嘛,多见外。
陈汐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嘿嘿笑了一下。
都这么长时间的同桌了,照顾一下应该的。
陈汐:同桌可不会特地跑到别人家里照顾人,还煮粥。
那是因为同桌也饿了。
何白灵说着把碗拿走,然后过了一会儿回来,重新盛了一碗,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慢慢吃。
陈汐看着她手里拿着的,还是刚才那只碗,忍不住问道:我以为你们绝对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何白灵看了看手中的碗,转了个方向,把有花纹的那一边反对着自己:好了。
啧,我怎么记得我刚刚用的是有花纹的那一端。
睡你的觉,话这么多。
陈汐又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睡了一整个下午,现在其实睡不着,但就是想闭着眼睛躺着,躺到天黑,睁开眼的时候何白灵还能看到何白灵在旁边。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动静声,看到何白灵在收拾书包。
你要走了吗?
你不是一直说谢谢谢谢,然后催我走吗?
不是,陈汐撑着身子起来,我这还没好全呢,你既然呆到现在,就别走了呗。
想干嘛?何白灵警惕道。
你知道alpha在生病的时候,最好的药是什么吗?
何白灵挑眉看着她。
陈汐使劲闻了闻,在气味阻隔剂的遮掩下硬是尝出一点气味来。
然后掀开被子,张开双臂。
来,抱抱。
真烧傻了。
何白灵继续理书包,把拉链拉上,然后扔在了书桌上。
你作业不打算写了?
何白灵不抱她,陈汐郁闷地又把被子重新盖回去。
然后从被子角伸出手来拿了旁边的手机,回应道:这不是有你吗?
何白灵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教你抄作业来着?
一次、就一次。发烧着呢,已经烧傻了。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某聊天软件里,夏洛洛小窗一直在敲她,陈汐往上滑了滑,从文字到表情包,再到自带的老年人表情。
你发烧了?都不和我说。
何白灵也走了?送你?
她现在还在你家?
你们不会
最后一条是一个痛心疾首捂着胸口的表情包,配字是:保重身体。
陈汐回了个字:滚。
然后愉快地点了叉。
何白灵不知道去了哪里,陈汐慢吞吞地下了床,踩着拖鞋扒拉起何白灵的书包。
作业、作业
找到了。
何白灵大概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把作业写完的。
陈汐大概翻了翻,发现她写的根本不是今天的作业,已经往后写了好几个单元。
陈汐把作业本摊开,先是双手合并拜了拜,念了声罪过,心想着就这一次,然后快速抄了起来。
大概抄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卧室门开了,陈汐以为要被抓包了,迅速把何白灵的作业本藏在自己作业下面,然后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了?
何白灵并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问:你家浴室热水怎么开?
哦。我来。
陈汐站起来往浴室那边走去,走了一半又转过头问,不是,你今晚真在这睡?
不是你说要?何白灵好似有些发怒,但更多的是尴尬,板着个脸。
我她说的时候,可没想过何白灵会答应啊!
陈汐刚把热水器的阀门打开,楼下的门铃响了。
不知道这时候有谁会来,陈汐疑惑地下去开了门,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大个子男人,一脸严肃地戴个墨镜,没有任何表情地递过来一个袋子。
大小姐要的东西。
陈汐接过来一看,全是一些换洗的衣物,还有几个雕刻木盒装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