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忖凌云寺现在名气越来越大,生意做得也够精。
一块小小的木牌还要分成叁六九等,黄檀、绿檀、红檀……因为有所谓大师的开光加持,一般都卖到几百乃至上千。
至于黑檀、紫檀,价格已经和a市一平米的房价相差无几了。
其实想表达祝福,买最便宜的绿檀就行。
还没腹诽完,女孩突然回过头,两只眼睛湿润润的,像一头迷茫又无助的小鹿。
等她离开,顾廷深把悬挂的那块牌子翻过来,佛偈旁边刻有“许棠”两个字。
那是她的什么人?
寺庙正中的香炉青烟缥缈,在日光的照射下如梦似幻,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女孩。
她站在偏厅,和负责销售往生牌的僧人低声说着什么,脸上流露出失落的神情。
他默默跟着她,看到她走到外面偏僻的墙角处,把包里的钱来回数了两遍,死死咬着嘴唇,眼泪从她白瓷的脸颊不断滑落,她用双手捂着脸,泪水又从指缝溢出……
那些无声的眼泪,没有掉到地上,一颗一颗落在了他的心里。
他很心疼。
和沉月结婚后,他们一起去凤竮山祭拜她妈妈的往生牌位。
沉月告诉他,那块往生牌的钱是她打工赚的,她不可能用苏阿姨给的零花钱,也不敢让沉家知道自己一个暑假去餐厅洗碗干杂工,可还是远远不够。
她还说幸亏凌云寺的僧人心善,见她年纪小,追出来,同意只收2000块就把她妈妈的往生牌位供奉在寺庙香火最旺盛的位置。
他把沉月抱在怀里,手轻轻抚摸着她鸦青的长发,没有说,是自己给了僧人一大笔钱,安排他们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