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387.灶门兄妹
炭治郎竭力地用斧头柄抵住祢豆子的嘴，锋利的牙齿咬在木棍上发出咯吱的声音。
他满头大汗的看着痛苦挣扎的祢豆子，心中充满了悔恨。
他是家中的长子，父亲病逝后本来应该由他来撑起整个家的。
可是当亲人们遭遇危险的时候，他却刚好不在家中，当他在夜里熟睡的时候自己的亲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炭治郎不敢细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阻止祢豆子乱来，至少要为自己唯一剩下的亲人做些什么才行。
可是……
鬼化之后的祢豆子的力量很大，普通人类是不可能凭借力量抵御鬼的进攻的。
“啊……呜——”
祢豆子咬住木棍的嘴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她的力量越来越大，离炭治郎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炭治郎脸上，唾液顺着齿间滴在炭治郎额头。
“加油啊，祢豆子！”
“祢豆子，可以出来了哦。”
“请您手下留情……我求求你……请别杀我妹妹……”
“不，没什么。”轩浩缓缓摇头，“这个少年的名字我没问，因为我也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说实话，我也不太了解他有什么特殊的。”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之前因为急着带祢豆子去找医生，根本就没来得及好好安葬妈妈和弟弟妹妹。
这位前鬼杀队‘水柱’，一直带着天狗面具而且实力强悍，刚好适合掩饰他的身份。
他早该想到的，能够寄宿着灵魂碎片的人即使变成了鬼也应该是特殊的。
“呜呜。”
“是地震吗？”
“太好了！”
“啊嗷！”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背后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紧接着一股向上的力量将他整个人从厚厚的积雪中拎出来。
“可是我带着祢豆子，加入鬼杀队不太好吧？”炭治郎有些迟疑地说。
“是想……同归于尽吗？”
那么他继续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藏在暗中的轩浩看着祢豆子这样的状态也终于放下心来离开这里。
他并不清楚身为鬼的祢豆子是不是也在鬼舞辻无惨的监视中，至少五百年前的那只鬼即使同样寄宿着灵魂碎片依旧没能脱离无惨的掌控。
轩浩沉默地摇头，“我的名字你现在不必知道。”
“没错，是我。”
这应该算是这个男人身为鬼杀队队员的职责吧？不用想炭治郎都明白鬼杀队的队员放过鬼肯定是违规的，能够如此通融已经很值得他感谢了。
一道身影突兀地在两人身边停下，伴随着他的急停，漫天的风雪在暴风中狂舞，几乎瞬间就将趴在地上的两个人淹没。
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将额头轻轻扣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不让泪水往外流。
他本以为祢豆子会像先前那样发狂，看见现在祢豆子的状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他应该就能顺利带着祢豆子前往狭雾山了。
就在炭治郎想趁着祢豆子挣扎时力量减弱推开她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震动，让他发力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
炭治郎慌乱地接住。
当麟泷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脸上凉飕飕的。
“你还记得之前保证过的事情吗？”
他焦急地想要上前从男人手中夺回挣扎的祢豆子。
炭治郎慌乱地张望想要寻找祢豆子的身影，刚一转头，就发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祢豆子。
“睡吧。”
“不过作为普通人而言，也算是合格了。”
“您……您是……”
“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早该想到的……”
“……？”
“……”
轩浩抬手指了指远处，“在那个方向有一座常年被浓雾笼罩的山峰，名叫狭雾山，过去那里恶鬼横行，不过经过多年鬼杀队的洗礼现在那里已经是鬼的禁地，没有鬼敢轻易靠近。现在的狭雾山山脚下住着一位叫麟泷左近次的人，他曾经是鬼杀队的‘水柱’。”
即使他再笨现在也了解到了这个男人并没有恶意。
他温柔地掰开女孩的嘴巴，然后从附近的竹林中找来了一截竹筒绑在女孩的嘴上。
他赶紧上前拉上了门。
轩浩冷漠地抬起手来，一股浓郁的杀意朝着眼前的少年身上笼罩而去。
“怎么了吗？明柱大人？”麟泷看着突然陷入沉思的轩浩有些不解。
“发生了什么？”
不仅帮他制服了鬼化的祢豆子，还帮他埋葬了重要的家人们。
轩浩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究竟是眼前这个让他感到熟悉的女孩身上正好就寄宿着灵魂碎片，还是五百年前的嘉神川身上本就寄宿着灵魂碎片只是当时的他没能察觉，如今又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了？
“祢豆子！”
用石头分散注意，再借助树木掩盖视线，最后朝着这个男人拼命地冲过去，双手拖在身后拼尽全力做出即将劈砍的动作。
“不！请稍等一下！”炭治郎听到这里就已经开始急了，“祢豆子并没有吃过人！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在家的时候闻到有一股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人应该都是那个家伙杀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祢豆子会变成这样，但是她肯定不是凶手！”
背着祢豆子走了一整天的炭治郎看见太阳下山后将背上被黑布包裹着的背篓放到地面上。
“只要不让祢豆子出现在其他鬼杀队剑士面前就行了，你不加入鬼杀队的话我要找到你们的行踪会很麻烦。”轩浩目光微凝，“你应该明白的吧？我会放过你的妹妹，不是没有原因的。”
柱当中只有他才有带面具的习惯，只要跟义勇他们解释清楚，就不会有人怀疑这位大人的身份。
炭治郎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妹妹不让她动弹。
“来吧，刻上他们的名字。”男人轻声说。
祢豆子是与其他的鬼不一样的，她不会吃人。
“这个少年一家人都被鬼所杀，而且我怀疑是鬼舞辻无惨亲手做的。”轩浩皱着眉头解释道，“而他的妹妹正是因为这场劫难被变成了鬼，不过他的妹妹很特殊，似乎保留着身为人类时的理智，目前为止并没有伤过人，甚至在我试探的时候还护在这个少年面前。”
是变强的动力。
“不久之后，会有一位少年来到你这里，他想要加入鬼杀队”轩浩开门见山地说。
当他看清楚这个女孩的样貌时，目光微微一愣。
“祢豆子才不会吃人！她没有变成鬼！她应该还知道我是谁，祢豆子一定能够恢复原来的样子！”
似乎是听见了自己哥哥的呼唤，鬼化的祢豆子脸上浮现出了挣扎的表情，晶莹的泪滴不住地从那双樱色的眼睛里涌出，滴落在炭治郎脸上。
轩浩轻轻笑了笑，很好的计策，但是很遗憾，这个少年的每一个动作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可是刚走出几步，一股血腥的气味就顺着微风飘到了炭治郎的鼻子里。
“第一，你的妹妹现在是鬼，不能照到阳光，否则会死的。”
背篓中，将自己的身体缩小的祢豆子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背篓中探出头来。
等到他刻完名字祭拜完之后，太阳也落山了。
他朝着眼前的少年勾了勾手指。
于是她扑上去了，张开嘴一口咬在眼前的男人伸出的手臂上。
“这就好，那么祢豆子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轩浩轻轻点头。
“明白……”炭治郎认真地点头，这是关系到自己妹妹性命的问题，他将每一个字都刻在了心里。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脸上带着面巾看不清楚表情。
但是这样的恐吓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此刻的祢豆子依旧安然无恙，只是嘴上不知道被谁绑上了竹筒。
这个少年除了遭遇跟自己有些相似之外似乎看不见什么特殊的地方，硬要说特殊的地方……
他有些疑惑，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悲伤呢？
“你醒了啊？”
不会这么巧吧……
很快，祢豆子的身体开始变大撑起了有些松散拖在地面上的衣服。
只是轩浩很清楚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他曾经听产屋敷说过，那个女孩除了那把刀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离开了厚厚的积雪压制，祢豆子痛苦地挥舞着手脚，又开始挣扎起来。
“啊啊啊啊啊……”
他随手将少年扔在地上，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正在自己手中挣扎的女孩。
“好了，乖，快睡吧。”
炭治郎提起地上的斧头，在扔出石头的同时借助树林里的树木避开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视线。
轩浩理清楚思绪后将目光移到了眼前这个少年身上。
被打断发言的轩浩沉默了一阵，看样子这位应该是这个女孩的亲哥没错了，他话还没说完也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这个少年就已经着急的将一切都全部交代了。
要将自己的妹妹交给别人保护他确实有些不放心，但是以隐的身份呆在炭治郎身边还暴露实力的话很容易引起无惨的误会。
不过这一次似乎并没有挣扎着要去撕咬炭治郎，而是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挣脱离开这里。
即使是年迈的‘水柱’也比普通剑士强大许多，甚至短时间内能够发挥出柱级的实力，用来掩饰这位大人的身份在合适不过了。
常态下的祢豆子看上去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他非常自己自己妹妹的长相，绝对不会吓到人的，只要不说祢豆子是鬼，谁会信这么可爱的女孩是鬼。
听麟泷这样一提，轩浩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疏忽了，或许是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祢豆子身上了，他甚至连这个少年的名字都没问。
炭治郎有些犹豫地问眼前这个男人。
“啊——”
“！”炭治郎赶紧回头看了看屋内，看见祢豆子还在熟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可是白天啊！虽然是阴天但是天上的云雾已经快要散开了，如果祢豆子突然跑出来那就糟了。
轩浩叹了一口气，“你妹妹的情况很特殊，给你几个忠告吧。”
轩浩伸出手轻轻一挥，掀起的风雪让炭治郎踉跄地退后几步。
他没办法揭下面面巾露出面容，也不能告诉这个少年他的名字，因为祢豆子现在是鬼。
祢豆子她还在努力！炭治郎看着祢豆子挣扎的模样也变得热泪盈眶，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没有放弃，那么他也不能放弃，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将凑近的祢豆子推开了一些。
自从他退居二线成为一名培育师之后，主公就很少派人来联系过他了，也只有真菰、锖兔和义勇会不时让鎹鸦送信报告平安。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焦急，但是他想不到能够从这个男人手中夺回祢豆子的方法。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不是坏人。
麟泷左近次提着刚从古井里打的一桶水回到了山脚下他居住的木屋前。
炭治郎闻到了一股悲伤的味道。
“看样子有必要去现场勘察一下，不过在此之前……”
她拼命地挣扎着，几乎要将自己的手臂拧下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
炭治郎拼命地呐喊着，希望能够这样吸引住这个男人的注意力，让他察觉不到他扔出来的斧头。
“他的妹妹也是要加入鬼杀队的？”
炭治郎再次跌倒在地上，面对男人的质问，他犹豫地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他们去哪里了？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带着祢豆子加快了脚步。
让他意外的是，门口此刻正站着一位隐。
炭治郎缓缓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
当炭治郎焦急地冲出房间，就看见了门口处不远不知何时立起的无名墓碑。
炭治郎拼命地朝着自己的妹妹哭喊，“忍住，不要放弃！”
即使他们摔下山坡也跟过来了，很明显是朝着他们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男人似乎是想要袒护这对兄妹。
“特殊的地方……”
“请问……是主公大人有什么事情找我吗？”麟泷左近次有些疑惑地询问眼前的人。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有些绝望，他已经不想再失去最后的家人了。
虽然麟泷左近次脸上带着天狗的面具看不见表情，但从他此刻的动作能够看出来他的惊讶，连手中的水桶都不小心跌落在地上。
炭治郎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决，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身上的愤怒和杀意，这个男人如此愤怒的抬起手，是想要干什么？
他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害怕只是本能地拼命地上爬起来。
他解开了包裹着的黑布，温柔地呼唤着自己妹妹的名字。
这个少年的鼻子很灵敏，这个少年的家人遇害了，最关键的是这个少年闻到过某只鬼的味道……而能将人类变成鬼的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只有鬼舞辻无惨的血。
炭治郎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挣扎着带着抱住祢豆子的身体在雪地上翻滚，紧紧将自己的妹妹按在雪地上。
“您是想让我带着祢豆子去找那个人吗？”炭治郎有些疑惑，“可是您不是说不能让祢豆子出现在鬼杀队的视野中吗？”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被自己制住的祢豆子。
麟泷左近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可是我该怎样才能变强呢？”
“我对麟泷左近次有恩，他不会暴露祢豆子的消息的。”轩浩解释道，“他会指导你变强，然后你就加入鬼杀队吧……”
轩浩有些不忍心所以放开了手。
墙面和地板上仍然残留的血迹告诉他这一切都并非梦境，他真的已经失去了许多亲人，现在唯一还在身边的就只有祢豆子。
“住手！”
轩浩突然想起来这个少年额头上那道令人印象深刻的疤痕。
坐在墓碑前的那道身影头也不回地朝着他扔了一块石头。
当他再次转身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在他刚才思考的时候，这个少年依旧在慌乱地列举着自己妹妹无罪的证据。
可是就在他靠近到这个男人面前的时候，突然间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那双冷漠的眼睛里露出了笑意。
“不用了，”轩浩摇头，“如果真的想报答，就完成你的承诺吧。”
“唉……我问你，她叫祢豆子吗？”轩浩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又问了一次。
“对了！祢豆子！”
有些无奈的声音在炭治郎的耳边响起。
哭泣和绝望都没有任何意义，这个少年此刻该做的是将痛苦化为动力，已经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所以……
“不，他的妹妹是鬼。”
“那么……大人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感受着自己的手腕像是婴儿吮吸一样的感觉，轩浩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着这个咆哮的少年，轩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
说道这里轩浩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
“请问您究竟是……”
“额？”炭治郎有些疑惑。
这段山路相当险峻，他在想可能是有人在爬山的时候受伤了。
“嗯？”
“嗷呜。”
“咯吱——”
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位大人真的会有醒过来的一天，五百年前的人物在如今醒来，简直就是神迹。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
麟泷左近次这个身份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解决方案。
祢豆子是鬼，如果祢豆子在无惨的掌控中，无惨要是通过祢豆子的眼睛察觉到了他……躲起来都是小事，他怕那个老阴比抓住他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