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377.蝴蝶
夜，依旧漆黑。
火光的燃起不过是一瞬，照不亮着无边的黑夜。
嘉神川真夜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炼狱先生赢了！他居然一拳轰飞了这只鬼的脑袋！？
等等——拳头！？
好像想起了什么，嘉神川脚下的步伐动起来。
拳头怎么可能杀死鬼！？即使那只拳头上缠绕着与日轮刀的材质相同的锁链也不可能像刀那样完整的切开鬼的头颅。
这样击飞鬼的头颅是没用的！
而且……按照老师的推测，这只鬼的真身其实是藏在头颅中的！
正如她所料的，拼尽全力挥出最后一拳的炼狱真一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想要喊身后的嘉神川补刀，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身体像是泄了气一般无力地倒下。
笑什么？鬼藤有些不解。
“刀借我用一下。”
看着从自己身边冲过去的嘉神川，炼狱真一郎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香奈惠按着妹妹的脑袋低头道歉。
一位是本该死去却被这个男人拯救的‘炎柱’，另一人是这个男人的徒弟。
“先生请用茶~”
“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起身打量着自己现在所处的房间。
因为他知道自己当初遇见鬼舞辻无惨的时候是这家伙最虚弱的时候。现在的无惨很显然早已恢复到了巅峰状态说不定还变得更强了，上弦之鬼跟他的实力差距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轩浩绷不住了。
轩浩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丫头好像挺记仇的，之前自己的动作貌似吓到她了。
“轩浩先生，抱歉。”蝴蝶香奈惠有些歉意地说，“我妹妹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请见谅。”
轩浩伸手在少女眼前晃了晃，“小妹妹，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炼狱先生明明还活的好好的啊？身上并没有致命伤，只是看上去有些力竭了而已。
他不太清楚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大概知道，笼罩着周围的光芒正是保护着他灵魂的创造之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空手而来的男人从那个可恶的女人手中接过长刀。看着刀锋缓缓地靠近自己的脖子。
这是只有现任的主公以及柱们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
“我这是睡了多久？”
黑死牟的实力与其他上弦之鬼同样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这可是一位会使用呼吸法的鬼，而且是仅次于‘日之呼吸’的‘月之呼吸’。
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体状况跟轩浩的情况同样糟糕，全身几乎都处于崩溃的状态，但可惜的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轩浩一样有着法则之力护体，即使崩溃也会再生。
这种情况下，一旦开启斑纹就意味着必死，身上的生命力不断流逝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知道这两人或许要进行什么危险的实验，不想让她看见。
“什么鬼？”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只鬼还有保命的手段。
炼狱真一郎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身体。
“好像也没什么损失？”炼狱真一郎哈哈大笑，“来吧！”
炼狱即使无法将鬼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也能够保护鬼杀队不被灭绝吧？对此，轩浩不太确定。
然后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朝着门外奔跑，奔跑的同时嘴里还喊着‘姐姐’，看上去十分焦急。
嘉神川真夜目光锁死了再空中旋转的那颗头颅。
他当初身为普通人类的时候接受‘神赐之血’可是痛不欲生到手撕了一只龙王呢，全靠着自身的不死才挺过来。
开启斑纹的人类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了超越极限的负荷。
嘉神川回想起了这只鬼逃跑的方式，钻洞！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迟黎明前，这个男人就会因为开启斑纹的负担彻底死亡。
房间的木门被推开。
鬼杀队如今的柱人数严重不足，但早在数百年前的战国时代，是有十位的。
他在空中翻转着调整姿态，被斩击过的手臂几乎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指尖伸出锋利的爪子。
……
虽然的确对他造成了伤害，不过这并无大碍。
“您睡了大概有五百年的时间了。”香奈惠很是认真地说。
“但我想……即使是这样……您永世不灭的身躯依旧给了我们战斗下去的力量，让我们相信总有一天没有鬼未来会降临。”
“果然又变成这样了。”
蝴蝶香奈惠微笑着，“当时的主公同样坚信着这一点，所以后来产屋敷一族的每一位家主都下令让柱们秘密地看护着您的身体，主公们都坚信着，曾经战胜过鬼舞辻无惨的您是我们的希望。
“姐姐！那个睡了很久的男人醒了！”
他们之间的区别在哪里呢？答案是继国缘一从出生起就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
嘉神川真夜看清楚了，那是一道巴掌大小的人形！
而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一点‘余温’就足够了。
“我叫蝴蝶香奈惠，鬼杀队现任的柱，这位是我的妹妹蝴蝶忍，她看见您突然醒来或许有些激动了，请见谅。毕竟您已经……沉睡很长一段时间了呢。”
蝴蝶香奈惠说话的时候不由得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只有一瞬间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炼狱真一郎虽然并没有死在鬼的手上，但是却开启了‘斑纹’。
蝴蝶忍在姐姐微笑的目光中有些不情愿地将茶端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面前，语气中满是敷衍。
他的力量在这个男人的手中毫无作用，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即使用嘴撕咬，也发现居然无法咬开这个男人的皮肤。
那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身体的时候，炼狱真一郎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温暖柔和的力量笼罩着他的身体，就像回到了初生的时候被母亲拥抱在怀里。整个身躯轻飘飘的上下起伏，感官逐渐麻木又复苏。
“你准备怎么做？”炼狱真一郎问。
轩浩皱起了眉头，他在想自己或许有办法拯救这个男人。
可是因为他的出现，这只鬼被他击败了一次，从鬼舞辻无惨那里获得了更强的力量，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对于炼狱真一郎这样的普通人来说，现在还能够说话就已经是极限了。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连腰腹的旧伤都奇迹般地复原了。
当创造之力开始从他身上溢出过多的时候，毁灭之力就像失去压制的弹簧一样瞬间就开始躁动了起来。
她的呼喊声震耳欲聋，整个院子里都能听见。
此刻的轩浩精神力无比的集中。
鬼藤竭力地从果核中爬出来。
“糟了……”
力量是有代价的，人类拥有超越极限的力量，代价就是死亡。
那目光里的意思轩浩大概能够读懂，‘你要是敢对我姐姐乱来我就找你拼命’。
轩浩无奈地望着笼罩着自己的白光。
蝴蝶香奈惠目光突然间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也许几百年来的柱们都是寄托着这样的希望，才能够坚持战斗下来的。”
时间仿佛被延长到了无限。
嘉神川紧皱着眉头。
轩浩缓缓摇头，“他开启了斑纹。”
光芒笼罩的空间中，轩浩的灵魂有些郁闷地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因为冲击，这枚果核变得有些扭曲，但能够清楚地看见它还在蠕动。
一只细小的爪子从里面破壳伸出来。
“嘎——”
“莫西莫西？”
轩浩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一直保持着温柔微笑的少女，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好？
但是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此刻的轩浩与自己的身体再次被切断了联系。
可是等轩浩察觉到不妙的时候似乎已经太迟了。
普通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两股力量的争斗？
毕竟她可是知道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位很特殊的存在。
如果是鬼或许可以靠着超强的恢复力挺过去，但身为普通人类没有任何龙族血统的炼狱真一郎不可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力量。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步是必须跨越的！轩浩的表情变得无比坚定。
但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得意，因为他的身体又被击飞了！
而且他手下还有着一个上弦之壹的黑死牟。
如果这个男人能够承受他的血液那就问题就简单了，可现在看来不得不进行第二步骤的修复。
伴随着精神力的引导，体内的法则力量似乎终于愿意回应他的期待了。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不可能赢的，即使是那位大人也不可能赢，因为与那位大人相比，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怪物！
轩浩来到炼狱真一郎面前。
锋利的刀刃深深嵌入他的骨骼中，手臂就要被斩断，他的身体极小密度也早已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凭这个女人的力量不可能将他一刀两段。
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天空似乎变得明亮了，黎明般的光芒照得他浑身颤抖，可……现在是深夜啊！
他没有来得及转头去看，就感觉自己被人捏住了。
不过想来也对，就常理而言，龙血对普通人来说是剧毒。
“希望炼狱那家伙能起到一点作用吧？”
原本他应该是能感受到外面的情况的，可是这一次与之前完全不同。
轩浩并没有放出太多的血液，割破的手腕几乎在一瞬间就愈合。
这有些太离谱了，他总共清醒的时间都才不到两百年啊！还不到这一半呢！
这只上弦之贰的鬼，原本的实力远没有这么强，他很清楚以炼狱真一郎如今的实力即使在不开斑纹的情况下应该也能杀死这只鬼的。
轩浩有些发愣地看着跑开的少女，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过直到他的身体完全消散，在场的人都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目光。
蝴蝶忍注意到姐姐的目光，只好乖乖地拉上门离开了房间，走之前还瞪了轩浩一眼。
等过段时间鬼舞辻无惨敢出门了他再复活，这不是刚好嘛？
只是……轩浩有些担心自己可爱的徒弟还有鬼杀队的其他人。
他想这位原本就能够对抗上弦之贰的炎柱，如今变强后应该足以保护那些人的安全了，毕竟他估摸着鬼舞辻无惨也不是很强。
鬼藤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恨不得立刻一头钻进土里。
如果不是能一念决定黑死牟的生死，说不定鬼舞辻无惨本人都会觉得黑死牟难对付。
“鬼杀队延续下来之后，人们原本想将您和诸位牺牲的柱们安葬在一起，但炎柱炼狱真一郎大人和您的徒弟坚定地认为您并没有死去。即使当时的人们都以为您已经死了，因为您既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可他们却依旧坚定地说您还活着。他们坚信着您终有一天会醒来，那时候就是永远将鬼从这世间抹去的日子。”
不能让这只鬼钻进地里，所以不能向下劈砍。
这下好了，也不知道这次要睡到什么时候……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第十位柱，据说这位柱是除了继国缘一之外唯一能够击败鬼舞辻无惨的人。
刀尖朝上，突刺！
鬼藤的心中陷入了绝望。
他本来想放过这女人一次，可现在看来不杀掉这个女人他是走不了了。
灵魂与身体的联系被切断，在正常人眼中就等同于死亡。
蝴蝶香奈惠轻轻点头。
“只能进行第二个步骤了。”
“这是？”
这个男人身上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流逝，就快要死了。
“是的，轩浩先生。”
刀锋与血肉摩擦居然发出了金属般的争鸣声。
“当时的炎柱炼狱真一郎大人原本应该在开启斑纹后死去，可是天亮之时，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比如继国缘一。
少女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说着，香奈惠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有些严肃。
“你没在开玩笑？”
“是的，”香奈惠如实回答，“不过在您真正苏醒前，其实我们仍旧是抱着怀疑态度的，毕竟已经五百年了。”
“那么……真夜，你先离开。”
此刻轩浩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在创造之力修复好这个男人身体的一瞬间切断他与这个男人之间的联系，阻止毁灭之力继续前进。
“死就死吧，这有什么？”炼狱真一郎轻轻笑了笑，“只要主公和你们还在，鬼杀队就还有未来。”
轩浩冰冷的声音在鬼藤耳中听上去就像被宣判了死亡。
这两股无形的力量原本不应该是肉眼可见的，但他此刻只剩下灵魂的他能够清楚地看见。
完了。
轩浩摆了摆手，“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情况吗？我睡了多久……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创造之力开始朝着他希望的方向流动，只需要一点点就好，修复一个普通的身体而已并不需要太多的力量。这是轩浩心中的想法，只分出一点力量，影响应该不大吧？
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继国缘一本就是超越人类极限的‘怪物’，所以不会死。
当年那场进攻是鬼杀队建立以来最大的劫难，整个鬼杀队剩下的人寥寥无几，不得不躲避了很长一段时间。
除了继国缘一以外，没有别的剑士在开启斑纹后能够活过二十五岁，而这个男人的年龄早已经超过了。
香奈惠微笑着回答，“我知道，你是我们鬼杀队‘明柱’，这是只有主公和诸位柱才知道的秘密。”
头上带着蝴蝶发饰的短发少女推门走了进来，她的手上捧着换洗的衣服和绷带。
“这个啊……说来话长。还请先生跟我到屋里坐下慢慢聊吧。”
光修复是没用的，因为身为人类的炼狱真一郎即使身体恢复到完好状态也无法承受开启斑纹的副作用，结局依旧是死。
“额……”轩浩嘴角抽了抽，除去安慰的成分是认真地吗？这话听起来挺伤人的，不过这个女孩貌似并没有恶意，算了，反正他也并不需要安慰。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那么鬼杀队会迎来灭顶之灾是肯定的。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看护您身体的柱们发现您的身体不论多久都未曾腐坏，所有人都开始相信说不定您真的是我们的希望。”
“我的方法很简单，当然也很危险。”轩浩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搞不好的话你会爆体而亡，准备好了吗？”
原本轩浩是不打算进行第二步骤的，因为想要调动体内的力量修复别人的身体会很危险，当然，并不是指的炼狱真一郎会很危险，而是他自己弄不好的话也会陷入危险当中。
现在可不是他该安心睡觉的时候啊！
“好了，姐姐你们聊吧，我先溜了。”
但也是有例外的。
流淌而下的血液经过手掌最后只有一滴进到了炼狱真一郎的嘴中。
“抱歉，我来晚了。”
创造之力能够在一瞬间让这个男人重获新生，但下一刻毁灭之力就会让这个男人万劫不复。
他的嘴微微张了张，喊不出来……
“这样吗？”轩浩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如果他不做些什么的话，这个男人必死无疑。
那狰狞的纹路被铁链覆盖着，她刚才没能注意到。
生或死，毁灭还是拯救，眼前这个男人的命运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嘉神川真夜朝着斜上方跳跃，刀锋朝着天空抡舞，划出太阳般的光弧。
轩浩很清楚该如何拯救这个男人，因为答案一直都在他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