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164.已经足够了
“你听过这首曲子吗？”零莫名地问道。
“额……没有。”路明非如实回答，他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怎么会对音乐有所了解。
“por una cabeza，中文名《只差一步》，阿根廷探戈舞王卡洛斯·加德尔的作品。”零解释着。
“没听说过……”路明非感觉有些丢人。
这里毕竟是个贵族学院，而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仍然是个土包子。
感觉就连原本挺直的腰板都有些无力了。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零摇了摇头，“你只需要明白这首曲子的寓意。”
她的手拍在路明非的背上，让他再次打起精神来。
“就像你刚才一样，傲视一切。”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女孩低下头的目光，那双平静得像是冰川的眸子里，此刻眼底流淌着惊喜。或许是没有想到路明非会这样的勇敢，也许是为这个男孩的改变觉得欣慰。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你用错方法了啊……路明非微笑着看着高台上的恺撒，如果恺撒愿意真诚地邀请他，而不是搞这些里胡哨的，或许他会很乐意跟着这位贵公子混，毕竟人家有钱，接下来的日子他大概可以躺平了。
然后转身朝着二楼平台上走去。
她失去了支撑点，零的旋转速度变慢了，她的身体开始倾倒，而路明非拉住了她的手。
掌声像是一片暴风雨般骤起，献给这两位在世界中心起舞的人。
清冷的声音在路明非耳边响起。
但是他发现自己现在的动作要多拉风有多拉风，要多拽有多拽，简直不像是自己会做的。
“意思是我够格吗？”
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直觉告诉他，此刻该怎么做。
路明非听着恺撒的发言，嘴角抽了抽，他真的想问问恺撒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有多中二，简直就是欠抽小王子。
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让路明非感觉好像有些尴尬。
强到无与伦比的自信，伴随这一股力量涌遍全身。他搂着零的手猛然用力，将这个女孩从倾倒中拉起，而自己也挺直了腰板。
鬼使神差的，路明非做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动作。
“不过自从来到这里，你们就不断给我惊喜。”恺撒微笑着注视着路明非，“我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大学生活了。”
议论路明非的声音渐渐停止，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无论‘s’级新生多么耀眼，他们都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
“路明非！”恺撒的声音将路明非从思绪中拉回。
恍惚间，他已经弯下腰，左手搂住了女孩的腰肢，右手拉住女孩的手臂高举着，像是呼唤胜利。
有什么事情冲了再说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着恺撒，来到了路明非的身上。他们都知道恺撒今晚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新来的‘s’级。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刻的他优雅得像个王子，完全就不像是他自己。
这个女孩在他的手臂下旋转，就像她的名字‘0’一样，无始无终。
让这个女孩有了支撑点。
其实路明非一开始确实是挺反感恺撒的做法的，因为这差点让他丢人。好吧是已经丢人了，奈何他脸皮够厚还顶得住。
不能出现失误，他的手里似乎撑着整个世界，一旦松开，世界都会坍塌。他告诉自己即使拼尽全力，手臂断掉，他也不能让这个女孩失去平衡摔倒。
从他觉得‘自己应该改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站在起跑线上了。
曲至终末。
恺撒将酒杯递给侍者，站在平台上拿着麦克风俯视着这里所有人，像是帝王检阅军队。
她的步伐像只高傲的天鹅，优雅而庄严，没有人发现她其实是在逃跑。
我特么的谢谢你啊？路明非心里默默问候，开什么玩笑？我需要证明我自己？别人怎么看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管你们觉得我是废材还是天才，这些都是你们自己扣在我头上的帽子！我只要做好我自己，不让那些关心我，爱我的人失望，那就足够了！
你们，算什么东西？
“……”恺撒还在高台上激情地演讲。
可他讲的那些东西路明非压根不想听，什么使命，什么优秀精英，这些都跟他路明非没有任何关系好吧？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连独善其身都还有问题，这些伟大而光荣的使命，还是留给恺撒这样的领导者吧。
路明非听见恺撒在好像在向谁炫耀。
他只是微微地前倾，配合着零的身高，礼貌地伸出右手，嘴角还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原本该停下来了，但零却没有。
好像只要还有人需要她旋转，她就会一直转下去。
可是仔细想象啊，这个中二病好像也没安什么坏心思，总之看上去对自己还特别有信心的样子，想必在他刚才差点丢人的时候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吧？他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期待过啊，说起来甚至还有些感动。
路明非恍惚觉得这样的掌声是应该的，似乎在遥远的过去，这样的掌声只属于自己。
“已经足够了。”
他的手抬起来了。
路明非再次抬头，看见恺撒朝着他伸出手发出邀请，“请上来和我站在一起。”
零没有起身，因为这是标准的宫廷舞的结束动作，此刻该路明非还礼了。
路明非从未想过自己能像个王子一样帅气地完成这场舞蹈，他也不知道自行现在的动作是否有些愚蠢，他只是想让这个女孩停下来。
“谢谢，零。”
零的手按在路明非掌心，身体开始旋转，高跟鞋上银光闪耀，飞扬的裙摆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路明非的。
恺撒之所以安排刚才的一幕就是想让他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他路明非并不是‘虚有其表’。
终于来了？图穷匕见？路明非也盯着恺撒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勇了，按道理讲，他应该是没有勇气直视恺撒这种上位者的目光。
可这个女孩还是来了，这叫他如何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