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突然想起了芬格尔的嘱咐，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有些混乱’，确定这里不是疯人院？
这些人一个个就跟癫痫病犯了一样，看得他头皮发麻。
‘安静’，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她此时的状态。
“我想做什么事情……吗？”路明非自言自语。
“等等，为什么是两份？我们不是三个人吗师弟！”芬格尔哭丧着脸。
他能感觉到自己还在往下坠落，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虽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他们目光中透露着各色的神采，脸上依旧是充满了挣扎，但是收敛了许多。
卡塞尔学院的食堂除了现金和刷卡以外，剩下的付费方式就是直接用学生证赊账，而轩浩和路明非的学生证基本上可以不用担心任何伙食问题，当然，以芬格尔‘f’级的权限，食堂已经把他拉到黑名单里了，只能支付现金，连原本应该免费的猪肘子都是限量供应给他，想想还挺可怜的。
她是特别的，不知为何，路明非心中总有这种感觉。
“哎……考试的时候安静一点。”
路明非以为轩浩只是睡觉被吵醒了发下牢骚，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些家伙貌似真的安静下来了。
两名侍者端着两份精致的德式午餐，很上道地直接放在了轩浩和路明非面前，完全没有给芬格尔任何机会。
可转眼间他就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疼的也只是他的脑袋。
可轩浩好像并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十分淡定地带着路明非走到餐桌前坐下。
“是的，如果不是看你已经完成了试卷，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考试了。”曼施坦因教授伸出手，“交卷吧！”
“你要最后确认一下吗？”曼施坦因教授问。
路明非的头撞在桌面上，一声巨响打破了考试里的宁静。
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试卷正被他的手压着，曼施坦因教授抽不走。
看样子新来的‘s’级果然也很特别啊，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路明非的动作，这孩子答题的速度简直神乎其技，比上一次3e考试时轩浩的速度还要快，好吧，轩浩压根就没有答题，只是在最后才画了一副画。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路明非感觉有些悲凉，“还真是前途无亮啊……”
对此路明非只能表示节哀顺变，并且偷偷地将自己的学生证藏好。
“啊，请稍等一下，让我最后再看看……”
“那我们刚才……”路明非想问他们是不是在梦中联过机。
曼施坦因满头黑线地看着路明非，又看了看角落里同样睡大觉的轩浩。
路明非可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考试还得摸黑答题的！
考场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比我回去继续当个废物，接受自己是个废物的命运，然后像个猴子一样过完一生更加残酷吗？”路明非问。
“现在，笼罩学院的‘戒律’已经解除。”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响起。
路明非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心痛的感觉让他大口喘着粗气。无尽的悲意莫名地涌上心头，那是带着绝望的悲伤，喷涌而出，瞬间将他淹没。
“懂！必须懂！”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路明非瑟瑟发抖。
“不不不，神特么的心里有你！”路明非快要抓狂了，按照路鸣泽的说法，灵视都会看见自己心底深处最在意的人或事，这么说来他最在意的居然是男人？还特么是两个！
“我的天，我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太正常。
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乡巴佬来到美国应该会混得很辛苦，没想到意外地混得很不错，现在大概就是他的人生巅峰，至于之后会不会被打回原形，取决于芬格尔和轩浩靠不靠谱。
3e考试虽然不是比谁答的题更多，但能答出这么多道题肯定是有优势的。
“少来这套，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路明非说。
曼施坦因教授提醒道。
“哦哦！”
这……是我画的？这张画完全不存在自己的记忆中，路明非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画过这张画，但是看笔记确实是自己的，我不会梦游了吧？
反正是抄的，路明非心里嘀咕道。
“等等！九……九张？”路明非脑瓜子嗡嗡的，“教授您数对了吗？”
“好的，请稍等。”侍者接过学生证恭敬地退下。
“可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啊？”
“话说为什么是炸肉排套餐？”路明非切着盘子里的肉排问道，“像这种高档的地方，不是应该又更高级的套餐吗？”
“嗯？”曼施坦因教授又重新数了数，“一，二，三……”
“哎……”路明非无奈地掏出学生证呼叫旁边的侍者，“那个，麻烦给他也来一份吧？”
“额……”路明非看了看面前的东西，多吗？
真的不多，卡塞尔学院是卡塞尔家族为名的学院，而卡塞尔是德国的姓氏，这里的菜品大多数是德国菜。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要钱！”轩浩差点直接掀桌子，“服务员。”
德国的午餐大多数都是名副其实的快餐，所以虽然说是最好的套餐，但其实也就是一份比较精致的快餐罢了。
“猪肘子给这个人打包，然后给我上两份最好的套餐，谢谢。”轩浩递出自己的学生证。
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和最深处的孤独。
“别啊，师弟！”芬格尔企图挣扎，还疯狂地朝着旁边的路明非使眼色求援。
“哥哥还没注意到吗？”
“很好，孺子可教。”
“行。”曼施坦因教授接过试卷数了数，“一共九张对吧？看样子你答得还不错。”
别问他为什么关注这些奇怪的地方，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少年，看眼这种地方怎么了？不正常吗？而且他这是欣赏的目光，绝对没有其他想法。他会看这个女孩完全是感觉自己对这个女孩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
“既然没问题，那就回去等成绩吧。”曼施坦因教授将答卷全部封存起来，自顾自地离开了考试。
路明非抬起了头，他看见眼前的座位上的人变了，原本该是那个娇小的金发女孩，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自称是他弟弟的男孩！好在这家伙没有穿女装，不过路面看着男孩俊秀的脸庞，觉得他穿女装或许很合适。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将那辆布加迪威龙的钥匙随意扔到桌角的姿势是多么帅气。
“不不不，烤猪肘子可是免费供应，不要白不要嘛～”芬格尔理直气壮，“而且对于我来说还是限量的呢。”
路明非翻看着自己的答卷，嗯，确实是他画的，这前面八张儿童简笔画，很符合自己的水准，肯定没错，可当他看见最后一张画的时候就愣住了。
“等等……”路明非好像反应过来什么，“这里不是我的‘灵视’吗？为什么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师兄……我考试的时候没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找不到目标没有关系，不知道做什么也没有关系，我只要不停前进就可以了吧？”路明非抬起头，双目注视着眼前的男孩，“只要不让自己后悔就可以了吧？”
“嗯嗯。”
善良的路明非看着芬格尔祈求的目光终归还是没能狠下心。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阳光照不到他的脸庞，此刻，连路鸣泽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很残酷，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不过她并没有像路明非一样有着夸张的答题速度，她只是很正常地答题，答完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像个陶瓷娃娃一样乖巧。
“话说……”路明非又有里新的问题，“德国的世家怎么会把学院开到美国来？”
“我都说了我没有想见你啦！”路明非反驳道。
曼施坦因教授的声音将路明非拉回现实，他反应过来将身上‘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都放在来桌角上。
“人类是很愚蠢的东西，你也是，你和他们的区别只是，你是故意让自己变得愚蠢。”路鸣泽淡淡地说道，“不过没有关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会有人或者物，他们会逼着你做出选择的，等到那时候，即使你自己不愿承认，也必须去做。听起来很残酷对吧？”
“看完了吗？”
“我……”轩浩心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让芬格尔来点菜，“我给你的饭钱呢？你就留着充自己腰包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地看着他。
路明非清楚地记得，那天他在机场迎接校长的时候诺诺跟他说过，校长的名字是，希尔伯特·让·昂热！
这话说得他自己好像很伟大，将自己限量的猪肘子分享给两人，简直大公无私。
“你就不能换个菜色吗？”轩浩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满头黑线，“再吃下去你自己都快变成烤猪肘子了！”
可轩浩冷漠地看着他，路鸣泽正挥手向他告别，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而轩浩……他估计得等考试结束才会醒过来。
环境突然暗了下来，黑色的幕布无声地从雕的木窗夹层降下，所有的窗户都被封起来了，阳光被挡在外面。
“额……嗯。”路明非下意识地说，“考试结束了？”
“不可能的哥哥，”路鸣泽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永远不会与哥哥为敌，直到世界的尽头。”
“我怎么知道？”轩浩一脸认真，“我可是睡得比你还要死。”
“哥哥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根本不用读心好吧。”男孩笑了笑，“而且这次不是我来找你，而是你来找我的哦！老实说哥哥能来找我，让我很开心呢。”
路鸣泽从座位上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来到来窗前，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这个男孩就像是沐浴着阳光的天使般闪耀。
路明非呆呆地再次将答卷递给他。
路明非猛然回头。
男孩微笑着看着路明非，他反坐在椅子上，两只穿着小皮鞋的脚摇摇晃晃，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错。
可当他来到学院食堂之后就没有疑问了。
说实话路明非觉得猪肘子或许更好一些？
不过他尝了一口之后，发现还是有区别的，果然，味道是不能比的……免费的东西有它免费的道理。
“不，哥哥，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路鸣泽微微摇了摇头，“你将要面对的东西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至于考官说的不许作弊？那要被抓住了才算作弊！
路明非提笔在白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这就是‘s’级吗？简直一副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能在梦里联机呢。
“谁跟你说叫卡塞尔学院就一定是卡塞尔家开的？”芬格尔一本正经，“卡塞尔家族的人早就死光了，哪里有人会来开学院？”
“死光了？”
“是的，死光了。”轩浩突然插嘴，“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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