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为了不提供这碗蛇羹，小黑也会在陆渊的威胁下尽量避开她，选择去攻击其他人。
而除了不能攻击她以外……
青云门那边估计也不会遭到攻击……
焚香谷那边，估摸着亦是如此……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天音寺了！
想到这里，碧瑶抬手整理了一下被狂风吹乱的发丝，顺着小黑巨大的蛇尾看去，尽头果然是天音寺的法相以及一个断臂重伤的普通弟子！
幽姬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目前的状态还是有点惊魂未定，但见此一幕还是忍不住对身后的碧瑶低声笑道：“看样子，这位炼血堂堂主也很讨厌天音寺的人，要不然黑水玄蛇也不能先把天音寺的人当做攻击目标，完全遵守了这位炼血堂堂主的吩咐。”
幽姬说了句废话。
最起码，曾书书是这么认为的。
之前他都已经说了，龙类对蛇类拥有绝对压制力，就算是生杀予夺，也只不过是一个命令的事情而已。
如今这个还算不上是生杀予夺。
虽然自己这边也有一只火龙威慑，但架不住炼血堂堂主也是一只不知名的龙类，命令上完全可以相互抵消。
用术语来讲，就是兵对兵将对将。
你们两只龙打你们的。
我遵守我所效忠的这只龙的命令。
两者互不冲突，倒也是一种方法。
见此，焚香谷众人虽然也是被这道突然袭击吓的够呛，但在看明白了黑水玄蛇的攻击路线后，也是纷纷明白过来，朝两边避让开来。
法相目眦欲裂。
手里的钵盂高高举起。
不是他不想走。
而是他不能走！
在他的身后，重伤断臂的弟子活下来的概率本就小的可怜，由于修为和境界上本身不高的问题，重伤的状态无疑拖慢了这名弟子的恢复能力。
这才导致他们这些人都从刚刚的那道雷电箭矢的麻痹感里恢复了过来，而这名弟子目前还未恢复好。
而黑水玄蛇的体积还是如此的庞大。
想避让，要么就是趁着这条尾巴没落下来前，用预判的方式避开，要么就是用速度避开。
硬抗？
想都不要想！
黑水玄蛇的体重至今是迷。
但就黑水玄蛇目前的体积而言，用尾巴抽下来的力度，加上挥舞的速度，就算是鬼王万人往前来，单凭修为硬抗，也只有死路一条。
让鬼王宗的青龙来也是一个下场。
当世者，能在持有正常法宝的情况下以单纯的实力降服黑水玄蛇，也就只有道玄和云易岚两个人了！
二阶和三阶中，有一道分水岭。
黑水玄蛇根本跨不过这道分水岭。
就像是青云门里的水麒麟一样。
它们最多只能做到同阶无敌。
跨阶战而胜之，已经超出了它们的能力范围，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攻，它们只有失败的份。
但法相就是选了这样一个方法。
或者说，是选择了这样一个死法。
或许在法相心里，此刻死去反倒比活着更加轻松，最起码来讲，他不用看着自己的师弟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
就事实而言，这也是一种解脱。
但事与愿违。
本就重伤断臂的弟子，眼见此景已经知道自己没有闪躲开的机会了，但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法相师兄，还是自觉的没必要搭上一条人命。
目光决然的抬起手，动用了全身上下最后能被调用起来的那点法力，猛的把法相拍飞了出去！
法相是茫然的。
飞在半空中，咳出了一口鲜血。
但也正是这一口鲜血的咳出，让浑浑噩噩的法相瞬间清醒了过来，扭头看向不远处带着笑容坦然赴死的师弟，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嘶吼道：“师弟！！！”
硕大的蛇尾落下。
土石崩裂，尘土飞扬。
法相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等蛇尾再度抬起来的时候，原地只剩下了一摊看不出面容，也看不出形状的血肉糊糊。
即便陆雪琪等青云门弟子很讨厌天音寺的人，但眼见此景，也是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此情此景，谁又知道会不会将来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呢？
要知道，焚香谷的人好歹还有东方源这位少谷主保护，先不说能力的问题，就单说态度，东方源既然敢展现出真身，其实就表达出了保护焚香谷弟子的意思！
要不然，东方源完全可以选择第二条牺牲他们所有人的路，最起码来讲，可以确保自身的安全。
龙，带来的可不仅仅是荣誉。
与其一并到来的，还有杀戮和贪婪。
龙的全身，无论是龙血、龙躯、龙骨还是龙皮，都是天下所有修仙者公认的顶尖材料。
屠龙者，也是公认的强者。
虽然这些年没听说过屠龙之事，但这并不是说没有人能办到，也不是说没有人敢去尝试，而是说没有龙！
龙都没有，上哪里去屠？
因此，当一只龙暴露身份的时候，固然会有一些聪明人懂得持续发展的道理，但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来屠龙，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亦或是锻造出一些新的法宝。
由龙骨制作成的法宝，先不说其威力如何，对妖魔特攻是必然的。
而龙皮则可以用来做防护道具。
龙血则可以用来淬炼身躯……
等等！
想到这里，陆雪琪猛然掐停了自己这灵光一现的想法，揭开伤疤回忆了一下，瞳孔骤然缩紧。
她似乎抓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那就是说，当初的道子陆渊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鲜血留下，甚至还叮嘱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田灵儿，让其在把这些鲜血稀释后喝下！
万法领域真的需要这种特殊的材料才能入门吗？
恐怕不见得！
毕竟，陆渊是开创者。
他完全没必要设立这种奇葩的条件。
但问题在于，时至今日，青云门上上下下能修成万法领域的，哪怕只是修成残缺般万法领域的，只有田灵儿一人！
更大的疑点在于……
进入陵园后的那次虫潮！
为什么东方源就知道，割破田灵儿的手掌就能驱散虫潮，而割破其他人的手掌就起不到作用呢？
是同类之间的感应吗？
陆雪琪现在还不敢肯定。
但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最起码，意识到了道子陆渊的身份绝对不像很多人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绝对不像碧瑶刚刚说的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陆雪琪就把目光放在了碧瑶的身上，但看见碧瑶也是一脸震惊，也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怀疑。
是不是她想错了？
或者说，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也许事实真的很简单？
陆渊并没有龙族的身份？
还是说虫潮里，是东方源在他们身上布置下了什么手段，为了保证他们这些青云门弟子的生命安全？
但这也说不通啊！
一方面，东方源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东方源真的要保全他们，那自然也有余力庇护焚香谷的弟子，就算是在刻意针对天音寺，也没必要让焚香谷的弟子在前面硬扛着吧？
虫潮过后，大家都看见了。
焚香谷弟子也不是没有损伤。
只不过没有人员的折损罢了。
受的伤甚至比青云门众人都严重。
演戏演到这个份上，当真是没必要。
另一方面，东方源也没有这个意图！
如果东方源真的是为了渴求一些东西而帮助青云门的弟子，亦或是为了追求她或是田灵儿，帮助她们倒也说得过去。
但从一路走来的情况来看，东方源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意思，对于任何人来讲都能做到相对公平，也没有刻意对哪个女孩嘘寒问暖。
唯一例外的，就是碧瑶。
但碧瑶的身份却很特殊。
作为另一位天骄的未婚妻，尤其还是在少年时期就交过手的老对手，对于彼此间的状况还是相当了解的。
特殊对待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当陆雪琪把这些分析，全都条理清晰的罗列出来后，一个让她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也就如同水落石出一般浮现了出来：
陆渊……
真的是龙族！
只不过……
不知道是哪一种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