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让抄信,就先拿起来浏览了一遍,神色凝重下来:“清丫头,你这有点儿犯忌讳了。”
楚清看向黄忠:“为什么?”
黄忠说道:“第一,你越界了,这不是你的职责范围,你也没有指导地方父母官的权利;
第二,在没有事实依据的前提下,你这就是‘危言耸听’,一旦这些说法在民间传开,你就有‘惑众’之嫌;
第三,就算以上两条都没人计较,你既然给戚知州去信,那为何还单独给徐知县和尤知县写信?
你要挑拨他们上下级关系吗?你这种做法在戚知州眼里会怎么看?若是我,我会很生气,因为你就差把不信任写在明面上了。
你觉得,作为五品知州的我,会对你从五品的官员怎样?别的不说,小鞋是不是可以给你穿一穿?”
楚清愣住了。
老黄忠看信的时候,祥子就去叫黄蓉了,两人回来的很快,因此把黄忠的话听了个仔细。
黄蓉就说:“我也觉得主子您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信咱不给他们写了,费力不讨好的。”
看到楚清傻眼,黄忠并没打算放过她,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好多官场上的人情世故弄不懂,不说透了怕是未必能理解。
黄忠继续道:“我知道你一向对事不对人,做事的时候全心投入;
但是你想过没有,就算这些当官的现在不多想,按你说的做了,如果蝗灾没有发生,那么他们是不是造成百姓恐慌?出问题是谁担责?
如果蝗灾发生了,他们也应对得很好,那么功劳算谁的?你在跟他们抢功吗?”
楚清咬着下唇,半晌不语。
黄忠说得这些,她确实没想过。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还能为即将发生的灾害做些什么,真的没有想官场上的利益得失。
现在自己不是那个坐在单位大户间里敲着鼠标、键盘,只管埋头绘图的员工。
也不是图书馆里那个给机器人录入完数据,再跟它比谁引导读者更快速的管理员。
而是需要跟各种官级、各种官职的官僚们打交道的中低级官员。
不能只做事,不看人的。
一个不好,谁给双小鞋穿穿,给个小针扎扎,楚清就得玩完!
出身低微、非正途入官场,身后没有任何可依托的背景和关系,真就是行走在钢丝上的人。
“那……咋办?”楚清可怜巴巴的看着黄忠问:“之前我都寄出一批信了,现在这些是对中午那些信的补充……”
又把目光投向卓耀,由衷地希望他还没有把信寄出去。
显然,这点儿侥幸也不存在,因为卓耀在对黄忠点头:“是啊,中午已经寄出去一批了,也是给这些人的。”
黄忠拍脑门。
唉,丫头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