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的命运都不会太好。”
“差的命运也有层次,有的一差到底,有的尚存转机。”
“我们三个呢?”
女命师没有回答,不眨眼的目光让人稍感不适。
“得先交钱?”陆林北终于醒悟过来。
女命师又用同样的方式缓缓点头。
“多少钱?”
女命师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一千?”
女命师在桌面上轻敲一下,然后又竖起三根手指。
“三个人三千?不不,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那两位不想了解自己的命运。”
女命师不肯改变主意,“你们一同进来,我翻开四张牌,算上我自己,每人一张,命运之轮那时已经转动,不会因为你们的离开而停止,也不会因此减少对我的课税。”
“你们也要交税?可是没有交易记录,税务机构不会收税吧。”
“是命运要向我收税。”女命师音调稍稍提高,显出一丝不耐烦,“我亮出牌,就是在向命运之神借取力量,得为此付出代价,而客人则要向我付出代价。”
陆林北笑了一声,“代价另论,命运之神这次可不太准,瞧,到目前为止,我没爱上你,你也没爱上我,还要收我的钱。”
女命师垂下目光又抬起,算是打量一次客人,“你真穷成这样?”
“我付我自己的钱,一千点。”
女命师思考良久,“好。”
两人抬手揉了一下各自的耳垂,女命师的动作还是慢一拍。
体内芯片互相连接。
“红鹊知命?”陆林北要确认一下转账对象,心里对这个名字不做评判。
“对。”
“一千点。”
女命师再次亮出左手的牌,上面画着乌云团中的一道闪电,“你一生坎坷。”
“对这个我有准备。”陆林北笑道。
“有一多半坎坷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嗯,我有自找罪受的习惯。”
“很快,你的命运有一道分叉,走向截然不同。”
“一条坎坷,一条更加坎坷?”
女命师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转瞬即逝,恢复冷漠与神秘,“一条坎坷而不凡,一条顺遂而平庸。”
“我想所有人在年轻时都会面临这样的‘分叉’。”
女命师收起纸牌,“你根本不相信,为什么还要回来交钱呢?”
“我不知道,可能是……抱歉,请你继续说,我不再插嘴。”
“没了。”
“我花了一千点,就听到这些?”陆林北不了解行情,但是认为不值。
“你的命运与那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要么一块说,可你只交单人的钱,要么只说一个人,就是刚才那些。”
陆林北笑了一声,心里反而轻松,这就是一名普通的命师,说的一切怪话都是为了收钱,自己的确反应过度,只听一句就给吓跑了。
这又是一桩会被嘲笑多年的事迹,陆林北起身,“谢谢,能了解命运的大致走向,对我已经够了。”
“不送。”
“你仍然确信咱们两个会坠入爱河?”陆林北希望那一千点至少能值点什么。
女命师亮出右手的骑士牌,“我相信命运,而命运无从捉摸,它可能是说,咱们应该彼此相爱,但在现实中却可能错过,所谓‘命运弄人’就是这个意思。”
“你自己不做任何选择?”
“相信命运就是我的选择。”女命师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傻。
她又在故弄玄虚,陆林北决定在她开口要钱之前离开,于是迈步往外走,在门口他注意到门窗上有一行小字,写着:命师陈慢迟,和你一样,她在等候命运的安排。
“陈慢迟,这是你的名字?”陆林北极少见到如此恰如其分的名字。
“嗯。”连一句最普通的回应,女命师也显得慵懒,好像要仔细思考之后,才能决定是否要回答。
回到河边,另两人还没出现,陆林北独自坐在长椅上,看着过往行人发呆。
因为临近垃圾岛,又没有酒吧一类的场所,这条街比较冷清,陆林北侧身而坐,望向那座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