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风听了这话很是不解地歪了歪头,问:请?
几人有些心虚,连忙爬起来借着说话的机会一边走一边赔笑,试图解释自己真的是在请人。
段南风瞧他们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也就跟着进去喝了杯茶。
不过他没有当武师的打算,他根本没有教过别人,哪里知道要如何当武师。
何况他刚刚从齐昭那儿逃出来不久,自己还在被徐家追杀,接触的人是越少越好,那样才不会牵连别人。
武师的事情我不会来的。段南风坐下来时便拒绝了他们,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抬眸一瞧却不见他们有半分失落,一时间有些惊讶。
大侠这么好的身手,偶尔到我们武馆来坐一坐,指点一下我们的错误之处也是好的。不等其他几人说话,便听得外边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声音。
段南风抬眼朝来人看去,只见一名身着藏蓝利落劲装的年轻女子走进来,整个人有着段南风被困在齐昭身边时最羡慕的精气神,看起来如阳光般明媚。
这是我们东家。旁边的人适时为段南风介绍眼前人,不过名字还是这年轻女子自己说的。
乔菁,大侠怎么称呼?乔菁在离段南风不远的地方坐下,像是看出段南风与陌生人交流的时候有些许不自在,所以也没有坐得太过接近让段南风感到不舒服。
段南风。段南风没有用假名,他想着世上同名的人那么多,齐昭怎么确定就是他。而且一般人逃跑都是起个假名易容混入其中,齐昭大约想不到他反其道而行直接用真名。
乔菁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如何,只是暗自记下之后把方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看得出来,乔菁是很想留段南风在武馆,不是武师也没事,在一旁看看出没出错也是可以的。
段南风本就是耳根子软的人,被人劝一劝再说一说自己不容易,他便很容易答应下来。
乔菁的武馆是她父亲留下来的,曾经是这附近几个小镇中最大的武馆,可前些年乔菁的父亲意外去世,乔菁接手之后都觉得一个姑娘家开不好武馆,便也渐渐没落下去。
段南风身为曾经被齐昭困在床上的替身,同样也是被歧视、言语羞辱的人,听说了乔菁的事更是不忍再拒绝,只好留下来帮忙做点事情来充实自己的每一天,顺道也跟着每日锻炼锻炼身体。
想是因为这个,一个月下来,段南风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
只是,不知为什么,段南风明明感觉得到自己身体越来越好了,可最近又时常犯困,仿佛怎么睡都睡不够一样。
早先段南风还当是夏乏,后来睡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时常忘记吃饭,乔菁派来喊他一块儿去吃饭的小胖子还问他是不是换季没注意着了凉。
段南风觉得小胖子说的话有道理,想着去武馆吃完饭便去医馆看看。
可惜好好的午饭也没能好好儿吃成,段南风刚一进去便看见一伙人翻墙进来与乔菁等人交手。
幸好乔菁他们还算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对方派来的人也实在是不堪一击,这才没有出什么事。
原先的饭菜被徐家派来的杀手掀翻,段南风想着他们是被自己连累,便花钱请他们到离武馆最近的酒楼去吃午饭。
乔菁见段南风愧疚的模样也不好拒绝,只答应下来后带着武馆内的人一块儿去酒楼,一路上小心地开解段南风,希望他不要自责。
段南风朝她笑笑,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关于自己的来历与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杀手,他只解释说自己是得罪了京城的徐家才跑出来,没说自己曾是那徐家公子的替身,更没说自己曾被摄政王困在床上肆意玩弄过。
那样的过往让站在阳光下的段南风感到难堪,所以他说了谎,没有将真相全然说给乔菁听,往后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这样扯上王公贵族的事儿,乔菁他们这样过得简单快乐的普通人还是不要过多接触为好。
如此想着,段南风与他们说随便点菜,便一个人坐在那儿垂眸不语。
相处了一个月,乔菁也知道段南风偶尔会这样垂眸自己想事情,倒也没有去打扰他。
直到小一会之后小二端来一份鸡汤,段南风只是闻到那个味儿便觉得十分难受。
他抬眼朝那饭桌中间的鸡汤看了一眼,正好瞧见上边飘着的油。
段南风瞳孔一缩,猛地转过身便要吐出来,好在他念及大家伙在这吃饭,连忙捂住嘴硬生生压下了那股呕吐的劲儿。
不会真的是着凉了吧?小胖子惊呼一声,就要转身去请个郎中过来。
乔菁觉得不对劲,抬手拦住小胖子,留下几人在这里吃午饭,自己带着段南风回了武馆,又亲自去请了郎中到武馆内来。
段南风很想跟乔菁说不用麻烦,可仿佛浑身沾上那鸡汤油腻味的他一张嘴就想吐,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到郎中请过来,段南风喝了几口茶压下那油腻感,刚想问郎中自己怎么了,一抬眼却是对上郎中那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眼神。
这眼神看得段南风咯噔了一下,心说自己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没等段南风问,便听得郎中颤抖着声音说:这,这位小公子,你这是有喜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郎中:从业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种事
设定是有男子怀孕但很少,所以各方面也很空白不知道该怎么整存活率比较高,比如打胎和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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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郎中的话让段南风和乔菁愣在了原地,不同的是乔菁第一反应是郎中医术不精说错了,可段南风却是浑身冰冷。
他离开的前一日刚被齐昭狠狠要过几回,且男子怀孕这件事在男风颇为盛行的京城贵族中并不算特别少见,只是他听说过的那些男子怀孕之事中的男子最后都死了而已。
段南风从齐昭身边逃开就是想活下来,他不想死。
想来这些人是生育之时太过痛苦没熬下来,他想着落了便好了,反正他也不想给齐昭生孩子。
乔菁还在满脸严肃地跟郎中强调段南风是男子,根本不可能怀孕,而郎中在那里拿一些听说过的男子怀孕先例来辩解自己没有说谎,更没有医术不精。
乔老板,喜脉不喜脉的很少有郎中会弄错,若你们真的不相信,可以另请高明。只是男子怀孕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好听唉,随你们吧。郎中被说得有些不快,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坐在那儿等等段南风如何决定。
郎中先生,孩子可以不要吗?段南风垂眸看着自己放在肚子上的手,浓密睫毛掩盖了眼中复杂情绪,有厌恶也有心疼。
孩子在自己肚子里,不要了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但孩子也是齐昭的,段南风从他身边逃开就是不想与他扯上半点关系,即便此时此刻的段南风心中对齐昭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复杂感情。
对齐昭的那点复杂感情,说喜欢肯定有一些,至于恨却是没有多少,硬要说更多的应该是怨。
怨他把自己困在身边,怨他不把自己当人看,怨他拿自己当徐燕知的替身。
段南风咬了咬牙,见郎中没回答,以为对方是想劝自己留下孩子或是多与孩子另一个爹商量商量,便随口编了个理由说:他他死了,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郎中看着他的模样,脑海中浮现起许多负心汉甚至是强迫良家民男的市井传言,叹了口气后说:不是怕你男人不肯,是男人生子在大齐少之又少,大家伙都没有经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而且,世上男子与男子在一块的事十分少,弄到怀孕更是少,更多的是那些个王公贵族后院里养的娈童。可王公贵族如何会让娈童生孩子,多数还是把孩子落了的,落掉男子肚子里的孩子,大齐的医师都没做过这些事儿,都是按着从前的老方法来,结果就是我行医多年,至今没听说有哪个落胎的男子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