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维尔的森林一片祥和,这里的树木永远都是绿的,花永远都是盛开的。
人们都在忙忙碌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这里是一处室外桃园,但巫师们也像外面的人类一样,织布耕田,只是他们一切都有魔法,所以干起活来要轻松很多,效率也很高。
这是一个魔法并不是特别普及的年代。但若是十几年前高德佛里还在时,确实有不少来自各国的人,到那里的魔法学院去学习。
当时的圣城至少有十来所魔法学校,教出来了很多大魔法师,法兰克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位,还有一位就是法兰克的老师,大名鼎鼎的恶魔猎人巴特纳。
高德佛里的百年间成了创造魔法时代的关键,但人类的文明才存在一千多年,还有些稚嫩。也许再过一千年,或者等英雄纪元结束,人类的文化才会有飞一般的突破,也许那时候魔法便成了一把剑,人人都可以掌控。
达瓦扎跟着爱玛黎丝来到了镜湖,这是达瓦扎第一次来到这里,他看向爱玛黎丝等她的示意。
“你的灵魂残片就在湖里。”爱玛黎丝凝视着湖水说道,“要想重新将灵魂融合在一起,你要让你的灵魂从身体中离开一部分。”
“我要怎么做?”达瓦扎问道。
“我可以帮你,但是这很不好受,把你的加布里尔碎片给我吧,我知道你一直带着。”爱玛黎丝说道,“事成之后,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帮我什么?”达瓦扎有些不解的问道。
“复活克里斯多.艾布纳...”爱玛黎丝说道。
“我已经找到办法了...”达瓦扎谢绝,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世界又被窥探了。
“当然,但是没有我,你就算死也没有办法复活她,她的躯体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口,她只是一个凡人,她不是奥斯维德躯体可以被火焰重塑,她不行...
我可以帮你重塑克里斯多的身躯,但是需要这个碎片。”爱玛黎丝朝着达瓦扎伸手,达瓦扎有些犹豫,但还是将碎片递给了爱玛黎丝。
爱玛黎丝走进镜湖,湖水淹没小腿,水面的波动很快恢复平静,她挥动法杖将达瓦扎带来。
达瓦扎悬浮在空中,被一股力量托起,带到了爱玛黎丝身边,爱玛黎丝嘱咐着达瓦扎:“你会回忆起那段灵魂给你带来的痛苦,如果想融合,你可能要把一切在经历一遍,我会将你周边的温度降低,过程会很不好受,但我想以你的生命力应该不会有事。”
“听着不是很好,也很不靠谱的样子。”达瓦扎苦笑着调侃两句,便安分的放松了身体,“我准备好了。”
爱玛黎丝挥动了法杖,镜湖部分水域结了很多冰碴子,缓缓将达瓦扎放了进去,刺骨的寒冷让达瓦扎咬紧了牙冠,捏紧了拳头,爱玛黎丝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念起咒语,用来保护达瓦扎的灵魂不会去往死亡之地。
达瓦扎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开始挣扎起来,出于本能的挣扎着身体使镜湖的水被他翻腾起浪花,他像是一只是落入网中的鱼,但爱玛黎丝强大的力量让他无法脱离。
达瓦扎在水中睁开了眼睛,双眼变成血红色,在水中闪动,四颗獠牙仿佛野兽一般在水里吼着,但是听不见他的声音,倒是有无数冰冷的水涌入他的胃,他双手长出渐渐的爪子,面容也变得越像野兽,毛发在脸上变得茂盛。
爱玛黎丝的咒语逐渐让达瓦扎变得安分,失去了知觉,爱玛黎丝松了一口气,终于稳住了这个家伙,但是真正困难的却在后面,爱玛黎丝轻轻抖动手指,将达瓦扎的残缺灵魂召唤了出来。
达瓦扎的灵魂也脱离了一部分,出现在爱玛黎丝面前,但他的胸口却又一块缺口,而爱玛黎丝手中拿着的,正是达瓦扎的心,也是那颗属于白狼王席尔维斯特.瓦西里的心。
“我现在把你的心还给你。”爱玛黎丝将达瓦扎的心送了回去。
而达瓦扎也陷入了那颗心的回忆。
达瓦扎来到一片白色之地,这里什么都没有,达瓦扎看看自己的双手和身体,都浮一层微弱的光芒,他紧张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一切。
空白之地突然扭曲,在达瓦扎前方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白色通道,达瓦扎大着胆子走了进去,走着走着发现周围的白色出现了浮雕,渐渐的变成了一条花岗岩走廊,周边站在穿着银甲刻着白狼的守卫,透过两边的一边是宫墙,另一边是王宫花园,还飞着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一切变得十分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仿佛是梦境。这些守卫高大,比达瓦扎高出好多,周边的建筑物似乎也高了起来。
达瓦扎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黑甲,而是一件白色的丝绸衬衫,外面套着褐色羊毛背心,一条棉质黑色裤子,一双棕色的麋鹿靴子,手上没有了曾经粗糙,连中指的旧戒指都消失了。
达瓦扎赶忙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是一头柔软的银色长发,他一下紧张了起来,他问着周边的守卫:“王宫内是举办了什么宴会吗?”
“当然了席尔殿下,您的外公亚戴尔大人回来了。”守卫恭敬的回答道。
席尔一下意识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疯狂的朝着长廊尽头跑去,跑到大厅门口,注意到门口守卫的眼睛是血红色,从头盔缝隙中露出的头发是黑色。
王宫里狼王艾布特正坐在宴会的最高处,左手便坐着母亲,他端着酒杯准备一饮而尽。这时的自己还年幼,未到可以喝酒的时候,不准参加宴会。而王兄弗雷德里克却因为赌气,一个人跑去了练武场练剑,而艾布特手中的那杯酒却被外公下了毒。
“父王!不要啊!”席尔嘶吼着朝着父亲大喊着,想要阻止一切的发生,但是守卫将他拦在外面,他没有力气,这时他才十几岁无力反抗,艾布特仿佛没有听见,毒酒一饮而尽。
“不!”席尔绝望的大喊着,一切陷入了黑暗,他跌入其中周边再次清晰时,他呆在了昏暗的房间。
席尔还未从悲伤中出来,映入眼帘的是外公和舅舅拿着剑,准备朝着自己走在,而母亲奥萝拉突然冲出,跪在地上求父兄不要杀席尔,可是外公执意如此。
“母亲,母亲不要!”席尔记得要发生什么,他站起身拼命的朝着母亲跑去,但是他和母亲的距离却永远被限制在几步之遥。
“不要啊,母亲,不要丢下我。”席尔苦苦哀求着。
直到奥萝拉冲在了外公的剑上,他和母亲之间的距离才不再被控制,可是这次他只能抱着母亲的尸体哭泣着,外公带着舅舅离开了房间,大门再次被关上。
而这一次时空再次扭曲,已经不再王宫之中,他和哈伦骑着马,飞快的朝着新雷蒙德跑去,这时的他已经二十来岁,他们不顾阻拦的冲进了城内,来到了法场,却看着伊诺凯被舅舅下令斩首,他想要去救人,却被突然冲出的法兰克给拦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伊诺凯身首异处。
“哥...”身边的哈伦才十六七岁,他看着哥哥的死想要冲上去和敌人同归于尽,却被弗雷派来的几个卫兵捂着嘴拖走。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达瓦扎愤怒的挣脱了法兰克的手,回头看去,周边变成了漆黑的城堡,自己站在没有栏杆的阳台上,天上挂着一轮血红的月亮,自己挣脱的却是老管家布兹.罗德尼女儿艾拉的手。
“不!”艾拉穿着洁白的婚纱,等待着亚恒.海恩斯来救自己,却坠入了悬崖,席尔扑在悬崖边想要挽救,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呼喊着。
天上的红月碎了,席尔来到了撒克逊古宅面前,他的好友亚恒.海恩斯倒在地上,身体变得发紫,没有气息,他紧紧抱着法兰克刚刚出世的孩子。
而法兰克跪在不远处,怀中抱着刚刚断气的妻子杰西嘉,也是和席尔从小长大的女孩,一直被席尔视作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