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妮丝自从从旧雷蒙德的海中逃回来之后情绪一直都十分暴躁,她头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但是这一次她却迟迟没有报复的动静,似乎在蛰伏等待机会,但是她的脾气却一点也没有得到缓解,随时都会大发雷霆。
吕克斯是柏妮丝唯一一个能够换上一副温和面孔对待的,在柏妮丝的关爱下吕克斯从未显示出自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太子爷,反而和他的父亲弗雷德里克一样,是一个好胜心极强并且野心勃勃的储君。
他已经年满十六岁,已经可以变成一只白狼,练武场的老师和陪练已经没有办法再满足他的需求,他渴望真正的战斗来证明自己,他渴望那种真正的生死较量,但是他的身份,演武场的陪练总是手下留情,吕克斯不止一次的朝他们怒吼,逼迫他们拼尽全力朝他攻击,但越是这样别人越是害怕,吕克斯的脾气也为此变得愈演愈烈。
吕克斯是一个从未见过父亲的孩子,但是似乎对于吕克斯来说父爱毫无意义,也谈不上恨或者不恨,但光从他永远挺直的腰背中就可以看到,他血液里流淌着他父亲留给他的“遗产”。
柏妮丝安静的躺在房间的软榻上,侧着头倚在握拳的手上,窗户上拉上一层薄薄的纱布缓解了刺眼的阳光,现在溜进房间亮度刚刚好让柏妮丝有了倦意,吕克斯轻轻走进房间,但柏妮丝还是察觉到了,倦怠的半睁开眼睛注视着已经坐到一边椅子上的吕克斯。
“母亲,这都多久了,您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吕克斯拿起茶几上一块金色的小工艺品玩弄着,在他眼里只要柏妮丝没有对他发火,他都不在乎。
柏妮丝被打扰了清梦,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道:“年轻人都不需要休息吗?”柏妮丝压根就没有打算回答吕克斯的问题。
若是以前吕克斯也会识相的离开,但今天吕克斯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他脸上的从容消散,换上的是一副严肃认真。
柏妮丝见吕克斯坚持的态度便坐直了身子,态度依旧没有丝毫认真,反而因为吕克斯的坚持让她显得有些无奈:“别那么着急嘛,吕克斯,总不急于一时的。”
“母亲您要是害怕,就让我去。”吕克斯说道,眼神充满了狂热,一副要跃跃欲试的样子。
柏妮丝忍不住轻笑一声,站起身缓缓走到茶几边,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上一杯猩红的酒水,递到吕克斯的面前说道:“让你去哪?”
吕克斯没有接下酒杯继续说道:“母亲别在拐歪了,您知道我要干什么?”
柏妮丝将酒杯放在茶几上,转身走到阳台边,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说道:“我的儿子长大了,但还是年轻。”
“我长大了,古斯塔夫也老了。”吕克斯站起说道,他急需找机会证明自己。
“他就算再老十岁,你也照样被他牵着鼻子走向陷阱,你顶多仗着你的父亲是弗雷德里克他饶你一命。”柏妮丝道,她银色的睫毛微微下垂,遮挡着金色的眼瞳,看上去显得有些无情。
吕克斯不再说话,神情依旧凝重而又不服气,柏妮丝不需要看他,光从吕克斯的喘息中就能听出他内心的不满,继续说道:“你和古斯塔夫差点并不只是实力。”
“我还差什么?”吕克斯语气冷冷的还带着凶狠。
“虽然他不是国王,但是他有自己的狼群,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你虽然是国王,但是你要寻找一支属于你自己的狼群。”柏妮丝说道,这是一只狼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我可不需要那些老掉牙的祖训,祖训早就被打破了不止一次。”吕克斯不屑的说道。
“这可不是祖训。”柏妮丝笑着说道,“这是生存之道。”
吕克斯不再说话,他不愿再多听一句柏妮丝的教诲,柏妮丝倒也没有打算强制性把这些思想灌入吕克斯的脑中,只有一天等吕克斯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改进。
“你要是这么想和古斯塔夫一决高下,那就去吧,但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输了可别哭着回来。”柏妮丝语气丝毫没有认真,甚至已经准备好看吕克斯吃点苦头。
“我会向你证明,你是错的。”吕克斯不再加对柏妮丝的敬语,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柏妮丝顺手拿起桌上吕克斯一口没有动的红酒,顺手倒在了身边的玫瑰花上,葡萄酒的酒香伴随着花香弥漫在房间中,柏妮丝向来喜欢这种气味,可以帮她重新进入睡眠,很快她就感觉精神有些飘乎乎的重新躺在沙发上继续打盹。
吕克斯走在通往演武场的长廊中,现在正值中午走廊一边开着窗户,另一边的墙上挂着照明的油灯,只是现在油灯被熄灭了,阳光透过窗户印着一块块光影,吕克斯朝着窗户的侧脸时明时暗。
“陛下。”一个身形纤细,面容俊秀的黑发男子从走廊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他看上去约莫三十岁,风度翩翩,嘴角总是挂着礼貌的微笑,身穿银甲,一边肩膀挂着披风刚刚好藏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搭腰上长剑的剑柄上,微微向前倾着身子朝吕克斯鞠躬。
“你有什么事吗?维斯托大人。”吕克斯停下脚步语气冷淡的问道。
“我的国王看上去不是很开心,好像有什么烦恼,作为一个合格的守卫,应该为国王分忧。”梅尔特博.维斯托并没有因为吕克斯的冷淡感到尴尬。
“维斯托你只是一个守卫,没有权利对国王的事情指手画脚,你不会早就知道我有事情早早的在这里等我了?”吕克斯对于梅尔特博的关心显得有些厌恶,略带指责的口吻说道。
“臣只是来和太后回报事情的,碰巧遇到陛下而已。”梅尔特博回答道。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这才是你守卫该做的,而不是投机取巧的讨好我。”吕克斯说道。
“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我的国王,但是现在请允许我告退,太后还再等着我。”梅尔特博说道,他语气依旧从容,丝毫没有颤抖或是失去风度的害怕。
吕克斯冷哼一声从梅尔特博身边走过,他向来讨厌这个看上去有礼貌的年轻人,十分不喜欢他身上淡淡的香料,闻起来像个女人,要不是柏妮丝强烈要求他身边需要有一个厉害的护卫他才不会愿意理这个人。
梅尔特博朝着从身边走过的吕克斯再一次微微行礼,朝着柏妮丝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站在门口的守卫并没有拦着他,但是透过门缝,淡淡的酒香味伴随着玫瑰花香弥漫开。
城里的守卫并非全部都是狼人,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他们并没有察觉,梅尔特博准备转身离开,一名守卫说道:“维斯托大人,您为什么不进去?”
“太后正在休息。”梅尔特博说道。
“陛下刚刚才走。”守卫说道。
“是的我刚刚碰倒了,但是现在太后又休息了。”梅尔特博指出,便转身准备离开。
“现在我又醒了维斯托。”房间内传出了柏妮丝的声音,慵懒还带着被打扰的不满。
“很抱歉,太后。”梅尔特博带着歉意推门进去。
柏妮丝正在艰难的从沙发上坐起来,被打扰了两次休息显得有些温怒说道:“得了吧,你早就猜到我听得见你说话。”
梅尔特博轻笑一声,低了一下头,没有反驳柏妮丝的话,柏妮丝也没有继续追究而是问道:“吕克斯怎么样了?”
“陛下可能还是没有打算和臣一起。”梅尔特博回答道,语气带着一些失望。
“吕克斯这孩子心气太高了,和他那个父亲一样,但是好歹他父亲当年有伊诺克,他也需要一个帮手。”柏妮丝将目光移向梅尔特博说道:“你虽然没有冠上伊诺克的姓氏,但是你的母亲是伊诺克的女儿,你有着一半的血统。”柏妮丝无需言明梅尔特博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