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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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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谁怜〉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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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馨捧着手中一方罗帕,看了又看,百思而不得其解后,只能抬头对上了河神兴奋不已的眼眸。

「叔顗……你这绣的是什么?」唯有河神认真参与活动,凌馨心底是感激的,只是这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开口问,深怕自己会憋坏的。

只见叔顗开心朗声介绍,指着上方两个圆圈说着:「这是我和凌馨。」指着下方三个小圆圈说着:「这是沛儿和之亦邢南。」

凌馨愣了半晌,不知该感动还是该认真评价这作品。

「不错、不错,继续加油!」于是她把罗帕还递给河神,一边鼓舞着他。对于初学者,用鼓励代替批评方是上策……况且,刺绣大多是刺花草树木,怎么就把大家的人头刺上去了呢?凌馨想想不禁失笑。

听到这几声『不错』堂堂河神大人露出了自满的表情,笑的很开心,继续针针线线的完成他的杰作。

「只是之亦邢南便算了,孩子本来就坐不住我可以理解。但沛儿之前是很爱跟我一起绣花打发时间的,最近也觉得她心浮气躁……似是有心事……」凌馨面露愁容,不知不觉就在河神面前透露了心事。

「孩子有自己的心事,很正常的嘛……」河神看见凌馨这副模样,心头一酸,试图开解她。

「可她以前有什么心事都会与我说的。母女之间,怎么能有秘密。」凌馨有些颓丧,分明是盯着自己罗帕下针,手却停在空中没心力再对准落针,索性就将其搁案上了。「叔顗,你说说,沛儿能有什么心事?」凌馨一脸认真的对着河神的面寻求意见。

本来神态轻松的河神看见凌馨这副表情,也就放松不下来了。

「这……这个年纪……我们在神殿里衣食无缺,还能烦恼些什么啊?啊!指不定是情竇初开了?」河神思考过后,得出了这个猜想。

情竇初开……?

河神看着凌馨像被雷打到一般,呆愣着难说出一句话,脸上的手上的各处皮肤佔领的小小汗毛,都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情竇初开……这怎么可以?

一瞬间,凌馨幻想着哪个浑小子上门提亲,转眼间大婚之日,泪眼望着沛儿坐上花轿,又一个转眼,大胖孩子就从沛儿的身子里挤了出来,再过一阵子,那孩子该祖母、祖母的叫她……

而从那一刻开始,沛儿就离她越来越远,不能随时随地都看着,也不能餐餐煮好料给她吃了。担心她会辛苦、担心会被婆家欺侮、担心那男孩子没有真心爱着沛儿、让她饱受寂寞酸楚……

层层的恐惧,向凌馨袭来,而这是河神不能感受到的。

「情竇初开?不!不不!沛儿还不到那个年纪。」凌馨摀着脸有些崩溃。

看到她这模样,河神急忙想要安慰她,温言道:「凌馨,不要担心,情竇初开也未必就是坏事啊?」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难道是她在大惊小怪了?

「沛儿是我从小拉拔长大的,你没有经歷过,又怎么可能会理解我的担忧!」神情激盪之馀,凌馨喊了出来,但马上就后悔了。

河神忧伤的眼眸,是在风雨飘摇独身一人的岁月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归宿。正当认为自己融入而感到喜悦幸福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这所谓的归宿从来把他排除在外。

河神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努力挤出话来说道:「我……我的确不是沛儿的亲爹……我……」

凌馨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自己内心不安就衝着人出气,这是不对的……

看着河神的眼神,是那样的受伤,一直以来他这个爹都是很尽责,对沛儿的关怀也未必比她少……或许……或许是她过于激动了……或许……或许河神表达的关爱只是与她不同罢了。

「抱歉……叔顗……我不是这个意思。」凌馨的脸上满满的歉意,主动伸出手,来握住叔顗紧紧扯着罗帕无助的掌心。

「什么意思?」叔顗真不懂了,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是……是我激动了。我们是……是……一家人。我们都关心沛儿,只是方式不尽相同……」一家人从口中说出还是彆扭,但为了抚慰这受伤的眼神,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可……可我毕竟不是亲爹……这一家人……可有我的位置?」河神迷茫的神情,就宛如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丢了桨,断了帆,没有能定根的锚,漂泊无所依,只能随风飘荡。哪天要他了,春风吹来温存一阵,哪天要弃他了,冷风一扫拒之门外。少了血缘,甚至没有承诺,他真没自信可以成为一家人。

「叔顗……」凌馨看着他的眼满是心疼。「不论是不是亲生,你是沛儿的爹,我是沛儿的娘,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位置永远都在的,无人能取代。」悲伤之馀,凌馨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话听来有多肉麻。

「我是沛儿的爹。」河神愣愣地指着自己,「你是沛儿的娘。」又愣愣地指着凌馨。「我们是一家人?」

凌馨重重的点了头,郑重地说:「对!一家人。」

转瞬间河神破涕而笑,笑咧咧的像是没事一样,凌馨不禁以为自己被誆了。

被誆说出了什么爹啊娘啊的话……猛然想起,这……还羞不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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