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时,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
那女孩今天加班,回来后又照顾父亲跟弟弟,等两人都睡了,她才开始收拾屋子。
明旬敲门。
他们一家虽然也在上京,不过住的是偏僻老旧的角落,这里道路狭窄,房屋破旧,最边上一家无人住的院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女孩不敢直接开门,站在门里问时落身份。
时落没提自己来历,她只说了是土地神让过来的。
女孩打开门。
这附近一片,只有她跟她弟弟知道土地神。
大约因为操劳太多,女孩清秀的脸上是深深的疲惫。
她仍旧扬起笑,问时落,“你们过来什么事?”
这位父亲朝女儿说:“小欣,快,扶我下来。”
女孩的父亲定是不希望自己这模样被更多人看见。
时落走向最北面墙根的一张床边。
女孩忙点头,“当然可以的,他一旦睡了,就吵不醒他。”
这床上挂了帐子,大冬天的,帐子也放了下来。
要是真的硬从弟弟手上把纸片人拿回来,他能不吃不喝不睡,一直闹。
很快,他的父亲便病重不治。
小纸片屁股一扭,面向小琦。
进门后,这位父亲着急问时落,“你是不是那种可以收魂的大师?”
女孩家院子不大,房间也只有三间,他爸爸跟弟弟一个房间,女孩自己一个房间,还有一个房间做客厅,他们平时也在这里吃饭。
一向没表情的男孩突然朝小纸片笑了一下。
男孩没反应,仍旧直直看着时落。
明旬也理解,他点头,“我就在外头,有事叫我。”
不过够他们一家用的。
小欣奇怪地说:“今天怎么就醒了?以前只要他睡着,不到点,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这才让女儿进门。
小欣越发好奇了,心里抱着的期望也越高。
时落将手伸向男孩。
进门之前,女孩敲了敲门。
自从瘫痪之后,他夜夜失眠,实在需要睡眠了,就吃点安眠药。
小欣却有些为难,她不好意思地开口:“大师,我弟弟他,他要是喜欢这个的话,就会一直拿着。”
“我弟弟睡觉的时候就喜欢自己呆在帐子里。”小欣又走到弟弟床边,她打开帐子,将两边挂上,让时落看清床上睡着的人。
她担心等会儿拿不回来了。
有人玩笑,说自己的人生是起起落落落,若这般形容的话,这女孩的人生该是起落落落落。
“小琦,要不要坐起来?”小欣问弟弟。
没有人比这位父亲更希望儿子能好起来的,要是儿子懂事了,他死了就能安心了。
女孩说不上来多开朗,可她仍旧坚持着。
笑容天真。
自打弟弟出事后,他很抵触外人,就是她跟她爸爸,弟弟也用了两年时间才接受,平时有生人靠近他,他会愤怒。
小琦眼睛晶亮,他小心地将小纸片送到眼前,虽然仍旧没开口,不过眼里却有浓浓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