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你太客气了,叫我媛媛就好。”
“好。”
周不器点了点头。
当然不会跟一个明星客气,也没什么谦虚之举。要是同行大佬或者公司同事,他肯定不让对方叫“周总”,来表现自己的随和、平等。
可在明星面前就不必了。
恰恰相反,在他的理解中,越是声色犬马的圈子,越不能讲平等。
张朝洋热情的张罗着,“来,小周,坐!正好,我们刚聊到了一个话题,正僵着呢,你来说说。”
“哦?”
周不器心中暗暗鄙视了一下。
高媛媛落座了,很殷勤的给他倒了杯茶,笑盈盈的说:“周总,我们刚才说承诺呢。查尔斯说下个月要去美国跟股东们做一个沟通,想让我陪他一起去。可我都跟朋友说好了,那段时间要去澳大利亚玩。”
果然!
周不器愈发鄙视了,表面上不动声色,说话的方向当然也是顺着老朋友,很奇怪的问:“澳大利亚有什么好玩的?”
高媛媛轻声道:“我刚刚分手了,想去散散心。”
周不器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好吧!
果然是同一类人。
这俩人,都是前脚分手,后脚就搞在一起了。
周不器轻咳一声,说道:“我觉得去美国散心,比去澳大利亚更好。澳大利亚一共就俩城市,没啥玩的。”
高媛媛噘噘嘴,幽怨的说:“可是我已经跟朋友说好了,都承诺了。”
“反悔呗!”
周不器很无所谓的说。
“那怎么能行?”
高媛媛眼眸睁大,略带娇嗔,好似放电。
周不器吓了一跳,赶紧避让,感觉这姑娘绿气冲天,淡淡的道:“因为历史与时代的原因吧,咱们国家现在普遍缺乏契约精神。我觉得这样不好。”
高媛媛轻笑道:“对呀,所以我不能去美国,我都答应了。”
周不器很奇怪的看她,“高小姐,你是不是对契约精神有什么误解?”
“啊?”
“咱们有传统美德,叫一诺千金。承诺是不能反悔的,这是品行的问题。可契约精神不同,契约是可以撕毁的,只要支付一定的经济补偿就可以了。在市场大环境下,契约精神比承诺更有价值和普及作用。咱们国家也是,正在从人与人的承诺型的社会关系,转变成一种契约型的社会关系,这才是市场经济。”
“啊?”
高媛媛轻呼一声,素手掩口。
周不器道:“你只要跟你的朋友们说,这次不一起去澳洲了。下次去的时候,你负责全程所有的开销,作为补偿,不就两全其美了?”
张朝洋深以为然,很认真的说:“如果一个社会还停留在承诺型社会,就不是一个商业社会。仅仅靠承诺,很难把最优秀资源发挥出来。在一个契约型的社会,如果一个合同不合理,用某种违约金来衡量,这样可以达成一个更合理的合同。”
然后,他就目光灼灼的看向身边的美人,“你现在应该要更大的成功,对于一个女人来讲成功就是必须独立,不能依赖任何人。”
周不器差点啐他两口唾沫!
不要脸!
不依赖任何人?你丫还不是想让她依赖你?
高媛媛挣扎了一下,“我没想过成功,我的同学都过得挺好的,结婚生孩子。”
张朝洋摇头晃脑的说:“成功意味着自由,意味着独立。男人是不可相信的,所以女人必须独立。难道你想让你以后生的小孩子,成天在三环以内成天在三元桥下走,呼吸着污浊的空气,难道你不想在郊外很远的地方买房,让你的小孩不产生智力障碍吗?”
高媛媛脸色一白,吓了一跳。
周不器也有点莫名其妙。
感觉吃不住老张的套路。
哪有这样追女人的?
就听张朝洋接着说:“华夏社会是拜金主义社会,在这样一个极端的、贫穷了一两百年后流传下来的、单一价值观的启蒙下,往往对男人的审美是一种太极端的价值观。中国的传统文化,这种教育,包括琼瑶小说的教育,都是教女人要找一个成功的男人;往往男人成功了就不专一了,这怎么办?”
高媛媛彻底懵圈。
似乎她也想象不到,张大老板会说出这么一番自己打自己脸的话。
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你给个准话好不好?
请不要上哲学课。
张朝洋似乎说开了,很开心的分享自己的见解:“你应该恢复到对男人的原始的欣赏,这个男人可以不成功,但他有一个动力,一个生命的力量形式,这本身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华夏社会现在的拜金主义,整个全朝一个方向倾斜——即便你是帅哥,但一个男人如果事业不成功的话,他就没有信心,好像就不美了;而一个长得很难看的男人,如果他大腹便便、腰缠万贯,即使长相不怎么样,女人从对安全感的需求方面来讲,也会爱上这个男人,这是非常不合理的。”
是很不合理。
周不器也同意。
可他恨不得破口大骂!
老张,你特么在说些什么?
拜金主义的盛行,不就是咱们这种成功人士沾惹草的底气所在吗?怎么滴?你还想当个女表子再立牌坊?
装过头了吧?
接下来,张朝洋就说出了总结性的一句话:“女人永远不要去幻想白马王子,既成功,又帅气,又专一,永远不存在!”
呃……
好吧!
周不器听懂了。
总结一句话,成功人士不可能专一。
高手!
果然是高手!
佩服啊!
这是刚处上吧?就为自己的风流成性找借口了?
从女人的独立、自由出发,好像是对她的关心爱护一般,打开她的心扉,完成思想灌输,最后的题眼,却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潜意识里对自己的不专一产生宽容的心理。
套路果然深!
“还是得慢慢学啊!”
周不器仰天一叹,深深的感慨,自己还是太年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