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们俩弹到最后,哪怕有失误,顶多是输给程清璇,可现在琴弦断了,直接闹了笑话,丢人丢大了。
陈奕奇跑了过去,问道:“都是最新的乐器,琴弦怎么断了?”
“我太用力了!”
陆北川脸色铁青,望着身前的古琴,叹了口气。
不过,这样也好,索性不弹了。
陈奕奇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琴弦都断了,还比什么啊?
“罢了,弃权吧!”
就在他想要放弃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滚一边去!”
陈奕奇愣了下,回身看去,只见秦岩站在身后,一脸漠然的盯着他。
“你让我滚?”陈奕奇本来就憋着火,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没错,还有你们俩,也都滚一边去。”
秦岩指着陆北川和赵晓静,冷声道:“我说了,你们几个是垃圾,看来一点都没错,呵呵,练了那么久的乐器,居然连力道都把握不住,还有脸嘲讽我,你们配吗?”
短短几句话,几乎点燃了三人的怒火。
陆北川咆哮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除了能打,还能做什么?”
“不错,一个莽夫罢了,我们家北川好歹会弹琴,你呢?”赵晓静出声嘲笑。
陈奕奇指着秦岩,沉声道:“让我们滚是吧,那我们就滚好了,你不是牛逼吗,你来啊,琴弦都断了,看你怎么弹?”
秦岩一直没说话,等他们说完了,才开口:“呵呵,我说了,你们赢不了南院,我秦岩能赢,说你们垃圾,还不承认,看好了。”
话音落下。
秦岩推开陆北川,直接站在古琴前面,悠悠吟唱:
“一座宫,名缥缈,锁住多少痴情怨恨?”
“一座崖,名望归,缠住多少相思愁容?”
……
到了这里,秦岩止住了声音,朝着远处的程清璇看去,露出一丝笑容。
他淡淡的道:“缥缈虽好,也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看不见摸不着。唯有望归,才是真真切切的期盼。”
说完,他手指一划,又断了一根琴弦,原本七根,现在只剩下五根。
“五根琴弦?”
陆北川神情一愣,隐约想到一件事情。
在古代时,古琴最开始便是五根琴弦,经过后来的发展,才演变成七弦,但一些古老的曲子,只用五根琴弦就够了。
陆北川惊呼道:“难道,他要用古法弹奏?”
就在这时,秦岩手臂抬起,按在琴弦上面,一个音节的陡然出现。
“嗡!”
声音很轻,很快湮没在周围的喧哗中。
秦岩毫不在意,屏气凝神,十指缓缓而动,顷刻间,五根琴弦,如同注入了一股魔力,响起悠扬的声响,朝着四周慢慢扩散。
喧哗声,不见了。
吵闹声,消失了。
陆北川、赵晓静和陈奕奇,几乎在同一时间,心里有一根线,似乎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如痴如醉!
沉浸其中!
随着弹奏的加快,秦岩如同疯癫了一般,十指缭乱,出现道道残影。
古筝声突然提高,荡气回肠,如同借着清风,直插云霄,高昂激荡,仿佛有千军万马,肆意奔腾……
一人!
一琴!
坐在广场中央,屡屡琴音,缓缓流淌。
不知在什么时候,曲调悄然变了,清幽婉转,汩汩而来,淡淡的伤感,滑落每一个人的心间,仿佛在某个角落,有一个孤寂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翘首以盼,等着故人归来。
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秦岩手指一挑,发出强烈的颤音,他轻声吟唱:
听不见,弦外的音。
诉不尽,相思的苦。
望不断,天涯的路。
饮不完,清凉的酒。
等不到,远去的人。
……
一曲落罢。
除了轻轻的风声,整个广场,没有其他声响,哪怕是南院的众人,也在这一刻屏住呼吸,生怕错过每一个音节。
秦岩站起身,背负着双手,朝着陆北川看去,淡淡的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