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下午你说,任何事情你都先做最坏的打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关系里,你做得最坏打算是什么。”
唐安屿说话时,两只手扣住女人的腰部,微微俯身去吻她染着洗发水香气的发丝。
“这不重要。”
苏然并不想说这些。
唐安屿已经了解苏然的性格,他干脆换了一种方式问:“那我们的关系里,我是不是也可以做最坏的打算。”
透过镜子,苏然能看见唐安屿浅色的眸子里带着认真的神色,她沉默片刻……
点头。
唐安屿:“那你先告诉我,你做得最坏的打算是什么,我好参考一下。”
苏然知道,如果她今天不说,可能唐安屿就会反复纠结这个问题。
也只能如实回答他:“自然是你离开我。”
以唐安屿的性格和家教,他不会再做出更多过激的事情。
他们之间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离开她了。
唐安屿一只手撑着洗手台的台面,步子稍稍后撤,弯腰隔着睡衣吻了吻女人光洁的肩膀,哑着嗓子道:“好,从今天开始,我把这个也作为我们之间关系最坏的打算,时刻都抱着这个打算……”
少年声音不大,语气里明显可以感受到他有些不太高兴。
苏然也是在听见他这么说的时候,才发现她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听上去有多让人伤心。
苏然转过身,近距离看唐安屿带着些哀怨表情的脸,歪着脑袋吻了吻他的嘴唇,“你不需要,你可以相信我,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唐安屿稍稍支起一些身体,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到她吻不到自己的位置,“这不是相互的?你不相信我,却让我相信你?”
“我……”
苏然要说什么,唐安屿重新将身体压近女人,用吻阻止她继续说话。
由于两个人的身高差,加上苏然被他逼得身体往后仰,唐安屿两次刚吻上去人就跑了。
他干脆伸手扣住苏然的腰,稍稍用力,直接将女人抱起,将她放在身后的洗手台上。
洗手台水池是凹下去的,苏然被放上来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几乎是半悬空的,下意识往前,抱住唐安屿想挣脱下来。
唐安屿本来是想把苏然往旁边再抱一抱的,但女人主动环住他的时候,他动了鲜有的要欺负她的心思。
他一直手撑着洗手池台面,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
唐安屿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还有些山上带下来的烟火的味道。
很淡。
他将吻延续到女人耳廓,吮着女人娇小的耳垂,带着很重的鼻音对她说:“如果让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苏然不想掉下去,她就这么环着唐安屿,将头埋在男人颈窝处点头。
-
第二天。
下葬的时间要比追悼会更早一些。
唐安屿很早就陪苏然起来。
苏然没有坐高军的车,而是让唐安屿开车,一路到了墓园,参加了母亲刘爱梅的葬礼。
葬礼依然是由刘爱梅的儿子抱着她的黑白遗相,眼眶红肿,一看就是昨天伤心过度。
苏然想,看来,她母亲在他那里是个好妈妈。
葬礼结束后。
苏然本以为高军会直接把信给她,没想到要离开的时候,高军才说:“早上事情太多,我把信交给我妈了,她在家里操办酒席,你坐车跟着我吧。”
苏然思索片刻,道:“好。”
高军也自己开着车。
苏然坐着唐安屿的车,跟着高军的车一路到了一个大院门口。
大院外的土路停了不少车,都是刚才和他们一起去参加葬礼的,也都算是高家的亲戚。
现在葬礼结束,他们也都来吃席。
高军下车后,冲着苏然招了招手,示意她进院子拿东西。
苏然看着几米外的院门,里面不时传出喧哗的声音,听上去特别热闹。
她并不喜欢热闹,对唐安屿道:“你就在车上等我,我进去拿了信就出来。”
参加了追悼会,又参加了葬礼,事到如今信里写得什么对苏然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既然是她母亲给他的东西,她觉得自己还是拿着比较好。
苏然跟唐安屿说话时,高军就站在门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