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没有抓到,根据锦衣卫那边的口供,按照时间来算,这老小子在码头刺杀事情发生之后不久就匆匆离开了南镇抚司衙署。
万喻楼回来复命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差事没办好,自家主子一个不高兴,就让他再次品尝生死符的滋味。
想想若是办不好事情,在尝到那种酸爽滋味,老万都有把自己也埋了的冲动。
他小心翼翼的道:“督公,现在那万贵已经不知所踪,锦衣卫衙署和他家里都没有找到人,奴才已经安排下去,开始全城搜捕,不过根据推测他最有可能便是借着宫内值守的机会躲在宫中没有出来,还有就是进了京营!”
华十二听完万喻楼的回报,并没有发作,只是看着下面呈上来有关万贵的情报。
在他得自雨化田的记忆里,这个万贵不算雨化田这个养子,原本膝下有一子一女,那女儿就是万贞儿。
现在根据东厂的情报来看,万贵在把万贞儿送入宫中之后,其妻妾又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取名喜、通、达。
看到这里的时候,华十二挑了挑眉毛,不禁莞尔,好吧,万喜、万通、万达,中法丑,三个国家的世界五百强,这取名的本事也没谁了,搞经济的一把好手啊!
前些年原本那个长子得病死了,就剩下喜、通、达三兄弟,朱见深登基之后,万贞儿水涨船高,万家也鸡犬得道一飞冲天。
万贵被封锦衣卫指挥同知,在南镇抚司坐衙,万喜和万通被封锦衣卫指挥佥事,在北镇抚司当差,万达则入了军中,成为京营一名参将。
贾廷呵呵一笑:“你呀,就是在东宫待的久了,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东厂?干的是抄家灭族的事情,谁敢得罪,那些当官的是生是死,有罪无罪,只在咱们一念之间,哪个敢得罪!”
更何况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刘正风,曲洋、华山派众人,皇帝想要趁着华十二离开的时候拿人,没有两万兵马根本办不到。
到了城门,有番子前去让城门官开门,万喻楼吓了一跳:“老贾,万万使不得啊!”
老贾惭愧道:“奴才办事不利,还请督公责罚!”
他还打算等那帮文武大臣散朝之后,再入宫觐见呢,没想到皇帝这么等不及,这就招他入宫,看来老贾他们的身份八成是暴露了。
华十二跟着那传旨太监进宫,沿途见到他的人都啧啧称奇,原因无他,掌印太监万喻楼,竟然在这年轻人身后亦步亦趋,这就够让人惊讶的了。
“你说谎!”
还有那京营,那比宫中还难进去呢,难道要夜闯三大营?城门都出不去吧!
此时曹少钦余威犹在,东大营都指挥屁都不敢放一个,将营中参将万达绑了,亲自送出大营,说只有万达在营中,未见其父兄。
万喻楼却是有些懵逼,这宫门落锁了,还怎么进去抓人?
那锦衣卫微微一怔,继而连忙道:“不在!”
可就听华十二轻轻一笑:“这算什么事情,皇宫而已,又不是没闯过,上次本座当着皇帝的面杀了好几个宫内供奉,不也没怎么样么,这事儿啊,有理不在声高,只要咱们站住道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华十二转头招呼道:“老贾!”
众人见他这般孬怂,都不由得一阵嫌弃。
等华十二收到消息的时候,看着眼前请罪的老贾,不由得哑然失笑:
可不出意外的是意外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万贵这老狐狸不是一般的奸诈,那偏殿里休息的并非是万贵本人,而是了一名今夜当值的锦衣百户。
万贵则在另一间房子里,听到动静,就翻窗户跑了,同时高喊一声:“有刺客!”
到了宫门口,贾廷递上牌子要深夜进宫,这事情以前曹少钦在的时候,东厂没少干,结果这次不好使了,守门的锦衣卫直接把牌子从墙头给扔了出来,告诉贾廷:
“宫门落锁之后不得进出,这是铁律,不管是谁来了,这门也不能开!”
等解决了后顾之忧,让万喜带路去抓他爹万贵。
贾廷毫不犹豫,躬身领命:“尊督公令!”
等大内高手追到近前,贾廷朝东边一指:“自己人,贼人往那边去了!”
众人一惊,老贾二话不说就动手了,长剑出鞘,辟邪剑法就攻了过去,曹添、路小川,金镶玉,蓝凤凰,就连万喻楼都同时动手。
贾廷脸上喜色一闪即逝,连忙出班抱拳:“督公!”
贾廷先让路小川带人处理了尸体,然后找锦衣卫中信得过的兄弟,前来看守宫门,再将值夜名录重新改了一遍,这事儿就算天衣无缝了。
贾廷点了点头:“幸好咱家之前看过这万喜的画像,否则就没法和督公解释了!”
华十二看了看时辰,天色微亮,还没到上朝的时辰。
贾廷在东厂审问过多少人,一眼就看出对方心虚,忽然在马上腾空而起,两个衣袖一挥,整个人如同大鸟一般就上了宫墙,下一刻就看见剑光一闪,人就消失不见。
他在华十二面前说让他杀皇帝他都敢,可那是偷偷的杀,现在夜闯宫门,杀守门的锦衣亲军,这是明着要造反的节奏啊。
众人鱼贯而入,就见地上倒了一地尸体,只有一个活口被贾廷用剑架在脖子上,瑟瑟发抖。
一连格杀了好几个大内好手,众人这才闯出宫去。
他手下的高手都不白给,路小川、曹添修行‘辟邪剑法’,虽然不如老贾,但也算修炼有成,有这两人在,可抵挡几百精兵。
他们巡捕盗贼还行,碰上厂卫这帮大爷,实在不敢招惹。
所有人亮出兵器飞身上房,施展轻功,就往宫外跑。
万喻楼翻了翻眼皮,这又假传圣谕了,死罪多了一条。
华十二叹了口气:“我就说你能力不行吧,等回头这件事尘埃落定,你自己把东厂的差事给辞了吧!”
贾廷当先就走,万喻楼随后跟上,路小川、曹添、金镶玉、蓝凤凰,都随后跟上,今天晚上要捅破天了,这热闹他们可不想错过。
就见到城门官飞跑过去打开城门,恭恭敬敬放他们出城。
可最后蓝玉的下场是什么?剥皮实草,代价何等惨痛。
万喻楼脸上一僵,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低头道:
“是!”
沿途有夜巡的五城兵马司差人,见夜间有人城内纵马,刚想靠近呵斥,远远就有一声:“东厂办事!”传来,立刻掉头就走,生怕惹上麻烦。
“万贵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带上老万,教教他厂卫是怎么做事的!”
这话说的,陆小川、曹添,乃至那些东厂番子,一个个都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