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花信知道她会受伤,但他不是每时每刻都知道。他又不是余倾子心底的蛔虫,怎么能知道她每一刻都在想什么,他认识的余倾子,都是余倾子自己表现出来的。用余倾子的话说,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至少,他不知道他面前这个女子到底是有多邪恶,有时都会就觉得自己是个恶魔。
余倾子只是会偶尔发现她是个恶魔,会做很邪恶的事情。
比如说,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爱上他,却用他来做忘掉向可的挡箭牌,希望把对向可的想念转移到他身上。
不过,那都只是因为他条件好,对她也好。
她想着如果,如果他不是那么一个人,她会做出个什么选择?
他不在的时候,余倾子会比任何人都理智。如果向可不在,她会一直理智下去。可是,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是不是?
她觉得,是时候清点一下她犯下的那些不可饶恕的错误了。
如果她不是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向可又怎么会离她而去。
这么善于自省貌似不是很好,会把人误入歧途的!
但是,失去了向可,恍如隔世,她试了好多法子,都无法从中自拔。
所以,至少要跟他保持一些相当的距离。
安柠檬问她:“你们两个是不是分手了?”她指的是杜花信,这些天都不见她去找杜花信,而杜花信来看她,她也好像故意避开一样。
余倾子说:“从来都没有靠近过,何来分手之说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拿着一副十字绣来打发时间,应付她的精神空虚。说从来也没有靠近过是骗安柠檬的。那一日,他用大衣把她裹紧怀里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你能感受得到,就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时候,余倾子连本性都丢了。
一个人,要卸下伪装,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更何况是,最后连信仰都弄丢了。
其实,就这么守着这一个不属于她的信仰是那么愚笨,他就是不属于余倾子啊。
“怎么绣得那么丑啊!”路达抢过她的十字绣,一直慨叹,她抢过来的时候,针扎了手,渗出一滴来。这段时间血光之灾太多了,血都淡了。
余倾子问安柠檬:“你还喜欢骆絮么?”
“当然喜欢,那是我们的心在作怪,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余倾子觉得有道理,脑残艺术生安柠檬总算说出了些看似风雅的话来了。
上周余倾子在网上看了一个关于血天鹅的视频,就是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芭蕾裙,似乎要摔倒了很多次,却依旧没有停下舞步。余倾子都看到她缠着绷带的脚渗出血了。
先不说她这身板可以跳芭蕾,那么疼,她是怎么忍过来的?
如果不是刻骨铭心,余倾子绝不会相信安柠檬这只面瘫会做到这种事,可是她到现在怎么还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柠檬,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就像你没有看到真正的我一样,我看不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