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你说的这些理由，有一些是正确的。”宋春元字斟句酌地说。
“我没那么幼稚。”高凡说，“这个方案，是我们沧海化肥厂提交给国家的，我们不会收回去，也不可能收回去。
听到宋春元的指责，高凡板起脸说道：
“嗬嗬，好大的口气。”宋春元再次冷笑，“你不答应，又能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说这个方案是你的，你要收回这个方案，不允许国家使用这个方案？”
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抛开年龄不谈，高凡的确是比她更有战斗力。
如果换成和徐盈或者高逸平聊，他断不会这样高高在上，而是会跟对方讨价还价，那也就不至于被动了。
“宋院长，我是个大学生，是党和人民把我培养起来的。我一向告诫自己，要为党做贡献，要为人民立新功。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无偿地把铵改尿的新方案奉献给国家，分文未取。你敢说我心里没有国家利益？
“茂林省化工厅希望化工部能够把沧海化肥厂作为铵改尿新方案的试点厂，是有充分理由的。
或许，这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如果化工部认为沧海厂不适合作为试点厂，请拿出一个过硬的理由。如果这个理由能够说服我，也包括说服沧海化肥厂的全体干部职工，我无话可说。我是党和人民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全国一盘棋的道理，我是懂得的，我们厂的干部职工也是懂得的。
“其三，沧塘县是经济不发达地区，如果实行铵改尿能够取得成功，其示范效应远远大于在经济发达地区进行试点，能够证明这个方案具有广泛的适用性。
最后那句，宋春元是对周晓芸说的，想让周晓芸给他作证。
“不过，如果宋院长觉得新方案已经到手，我们沧海化肥厂的意见已经是无足轻重，那可就是错了。这个方案既然是我们提出来的，我们要让它无法实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说的这些，我们也都是考虑过的。到目前为止，院里也并没有明确说不能把沧海厂作为试点厂，是不是，小周？”
为了试点厂的事情，她找过好几回院领导，也曾向领导据理力争。高凡讲的这些道理，她也曾讲过，但气势远不如高凡这样足。
“第四，为了迎接铵改尿试点，沧海化肥厂进行了标准化管理改革，在全厂开展了技能培训，严格规章制度建设，我们的经验已经得到了兄弟省市同行的承认。
“有这么多的理由，我们希望化工部把我们作为铵改尿的试点厂，哪里不符合国家利益？我这样说话，哪里对不起党和人民对我的培养？”
高凡这话，就有些诛心了。铵改尿是国家的决策，高凡居然说自己可以让它无法实现，就冲这句话，追究高凡一个政治责任也不为过。
“小周，你别拦着他。”
宋春元的火气被高凡激起来了，他打断了周晓芸的话，然后瞪着高凡说道：
“高凡，我倒真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够阻拦铵改尿的推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