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掉到地上的，还有不少人那脆弱的玻璃心。
这一手，叫以退为进，让对方先出牌，自己再来应对。
选择哪家企业作为铵改尿的试点厂，当然不是设计院能够说了算的，这事的最终决定权在化工部。
设计院的领导过去也是在基层工作过的，有些人在运动年代里下放到地方，也曾蒙地方照顾，现在有个这样的机会，想照顾一下老朋友也情有可原。
我说不出别的企业强在哪，莫非你能说出沧海化肥厂强在哪？
“比如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关于沧海化肥厂不适合作为试点厂这件事，宋春元还真没有太过硬的理由。
“小高，你刚才说，相比国家的粮食安全，2000万到2500万的投资不过是沧海一粟，这话很对。不过，也因为要考虑到国家的粮食安全，我们在选择铵改尿试点厂的时候，才要慎之又慎，不能草率，更不能意气用事，你说是不是？”
“因为其他的企业可能条件更好，更合适，为什么一定要选沧海化肥厂呢？”
宋春元张嘴就想举例，说了一半却又卡壳了。
尼玛，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一家企业，居然能提出这么逆天的设计，相当于把一干大牛的脸都给打了。这样的设计，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优势来，可为什么自己在行业里浸淫多年，就想不到呢？
更让大家无法忍受的，是那个名叫周晓芸的工程师一来就说这个设计其实是她厂里一个高中生提出来的。大家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周晓芸在存心羞辱大家。
宋春元开始耍赖了。
“贡献了想法不能得到回报，以后谁还会积极开展技术攻关，社会主义也同样要讲多劳多得吧？”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就让人对那个沧海化肥厂有了几分不爽。虽说大家的心胸也不是那么窄，但至少在没有特别理由的情况下，大家是不愿给沧海化肥厂投赞成票的。
宋春元用长者的语气说道。
“其他的企业哪方面比沧海厂条件更好，更合适，宋院长能举个例子吗？”
“这个方案，也不全是沧海化肥厂提出的。最终的方案，不还是化工设计院的同志们集体智慧的结晶吗？”
“你们已经结了十几年，也没结出啥来。我们拿出一个方案，你们就开始结晶了。我们作为结晶核，不应当得到奖励吗？”
“奖励肯定会有的，包括你爸爸在内，化工部都可以给予嘉奖。”
“对不起，宋院长，你低估基层干部职工的觉悟了。他们需要的不是嘉奖，而是为国家做更大贡献的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