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店的生活眼看着到了阳历年底。一天晚上,我倚在窗边看山,突然想要去山里转转,天天都在吃素,如果能打个兔子之类的动物回来,能让我和蔷薇还有唐老夫妇都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我就把这个想法跟唐五叔说了,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心,道:“我们那时候在峡谷里看到的黄鼬太大了,我就怕这山里都是大家伙。”
唐五叔和杨婶子都沉默了一阵,随后杨婶子一副既着急又无奈的样子,压着声音说道:“孩子,那山里你不能去呀!”
“恩?为什么?”
唐五叔接道:“我跟你说过了,山里有神仙吧?”
“这个是说过,”我挠了挠头,“不过……”
“不过你们年轻人都不信吧!”唐五叔说着又看了看蔷薇,“要是能给这闺女弄点肉吃,那当然是乐意的好事,不过这座山里的野味真动不得!”
蔷薇倒是有了兴趣,问道:“到底因为什么?你给讲讲。”
“唉,”唐五叔放空了一会,放下筷子,讲道:“还记得那个山皇帝么?早年在这里私自圈地称王的那个人!其实我们村子里的老人都知道,他虽然不是像他说的什么真命天子,但他却实实在在的是山里的神仙派出来的传话的人!”
“神仙让他给我们附近的山村子传话,逢年过节都要准备给神仙的贡品,而且我们村子里的人不能随便离开,世世代代都要居住在这里,一直要供奉着山里的神仙!”
我恍然大悟,“哦!所以您一直说你们不能离开村子也不能进山!”
“对啊!要不秀儿跑丢了我能不去找吗!”唐五叔磕了磕烟袋,他已经习惯了蔷薇在场时就不抽烟,也可能他没多少烟草了,“如果不遵从的话,那位山皇帝就要以神仙的名义来惩罚我们,我们不敢不听啊!后来山皇帝被抓走了,神仙们就只能亲自来收取我们的贡品啊!”
“什么贡品?”
“主要就是水果。”唐五叔指了指身后,“村子后面最远那个果园,那里就是给神仙准备的,我们不能随便吃的。”
“怪不得。”我心想怪不得没给过我俩果子吃,我有时候想去果园转转也会被拦下来,更别想进那园子里唯一一个大棚了。想罢我接着问道:“可是当初警察去抓山皇帝不是也应该进山了么?他们也没发现神仙吧?”
唐五叔摇摇头,“那时候神仙还没来亲自收贡品呢!而且他们也不会和政f发生冲撞,也就是限制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啊!你别看他们平时不见踪迹,但要是没备好贡品,山里的神仙们就要派怪物来吃人啦!”
蔷薇喝了一口菜粥,追问道:“什么怪物?”
杨婶子连连劝道:“可别问!可别问!这个不能打听!每次上供我们都要把门窗关严实了,谁也不让看!他们说看一眼就会被那怪物给抓了魂去!”
“你们还是不信,”唐五叔看出了我的心思,“你看我儿了么?他当初也不信!放着好好的农活不干,非要拉着一帮工友进山,拦都拦不住!最后呢,死了那么多工友,他自己也成了现在的样子,可都不知道他们在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儿子啊,就这么放下我们老两口,还有秀儿她们娘俩,天天躺在那里就会叫,造孽啊!”
杨婶子闻言也抹着眼泪,“可不是,隔壁几家的孩子们也是,不让出去不让出去,非得去山外面见见世面,结果现在不也是回不来了。荒山店的人就是这个命,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