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姚浅浅一笑,算是回应,萧皓辰自豪地挺起胸膛,道:“这可是我老婆,能是一般人嘛!”
“没羞!”熙姚嗔怪地扫了他一眼。
众人大笑。
艾玛双目放光,恶狠狠地盯着静颜,道:“这么说,你是输了喽!”
静颜不服气地道:“我输,你也未必能赢!”
艾玛道:“走着瞧!我来想想,到底该让你做件什么事情呢!”
萧皓辰生怕她想出什么馊主意,使得事态升级,连忙说道:“不如这样,既然将军说的是遗憾,静颜便也说遗憾吧,这样一来,也算公平!”
艾玛道:“那可不行,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瞧着众人投注过来的目光,心知纠缠下去要被骂了,撇撇嘴道,“好了,好了,就按你们说的做!不过有一点,万一等下我也很不幸的落败了,也要按这个规矩来,听到没有!”
熙姚笑道:“我的好姐姐,听到了,若不合规矩,我第一个不答应呢!”
艾玛挽住她的手,道:“还是妹妹好!那个,姓静的,快说吧,你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静颜目光出离,似乎那段经历,到现在仍然无法完全释怀,她神色黯淡的张了张嘴,像个受伤的孩子似的双臂抱膝,低着头坐在那里,用无比低沉地嗓音说道:“我出生在一个相对富足的家庭里,十岁之前,都是由一个名叫静儿的小丫鬟陪伴着,她和我同岁,平日里虽然以小姐相称,但有什么心里话从来都向对方倾诉,她很会为我着想,做什么事情都是从我的角度出发,有一次,甚至为了我和私塾里,身材最为高大壮硕的小男孩打架,我俩是最为知心的姐妹,朋友,连父亲都说,看她被你惯的,一点丫鬟样都没有,以后瞧她不听你的,可怎么办!
对于十岁的我来说,父亲当时的话并未能引起自己丝毫的注意,直到又过了两年,我和她同时步入了十二岁的青春年华,这一年里,我的母亲因病故去,父亲在悲痛中度过了许多个夜晚,连续六个月都是吃斋念佛,在灵堂里守灵,那一晚,是守灵的最后一夜,我亲自动手,跟食堂的老嬷嬷,做了碗看起来,还算不错的燕窝粥,匆匆忙忙地就往灵堂里赶,想让父亲喝到母亲离开后,自己亲手调制的香粥。
我跑啊,跑啊,不长的一段路,却有好几次险些跌倒,我实在是太心急了,心里充满了期待!
守灵的地方,在后院深处,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我绕了半天,才看到入口,紧跑两步,却听见有喘息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我当时不过十二岁,也不知道怎么那么早熟,听到声音,便隐约猜到了什么,心中一下子便凉了下来,我放慢了脚步,端着碗,蹑手蹑脚地挪动到窗子的跟前,探头望进去!
那一幕,我至今都不能忘记……”
艾玛被她的故事吸引,竟是暂时放下恩怨,迫切地问道:“你看到父亲和别的女人上床?”
静颜摇摇头道:“如果是那样倒还好了!透过窗口的小小缝隙,我看到一对赤裸的男女,像蛇一样,穿卷在母亲的棺椁前,男的很胖,很白,脸上写满了贪婪,女的很小,很瘦,脸上充满了无辜,竟然是我的贴身丫鬟,静儿!
你能够想象当时的情景嘛!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化为空白,手中汤勺顺势掉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地脆响!
屋子里的男女,如惊弓的小鸟,慌忙套上衣服,出来查看,看到是我后,父亲的脸孔竟然在短暂惊讶的后一刻,现出了虚假的笑,他走上来,揉着我的头发道:“孩子啊,你妈不在,父亲这也是没办法……
他后面说了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自己当时一直狠狠地瞪着静儿,看的咬牙切齿!我粗暴打断了父亲虚假的关怀,上前猛走两步,怒吼道:你个贱婊子,给我过来!
这之后,我开始了对静儿疯狂的毒打,虐待,我再也不把她当成自己的朋友,每日里,只是虐待她,毒打她,仿佛只有看到她受伤痛苦的脸,才能得到心灵上的短暂安慰!
父亲许是感到心虚,打那之后,便很少露面,也一直未对我的行为加以阻止!
每当我虐打静儿的时候,她总是忍着泪,看着我,强忍着身上的痛苦,她就好像变成了哑巴,不发一言!
这种毒打持续了好几个月,到后来,我在她的脸上印上字,关到柴房里去,让她与牛马一起生活!
在她离开后,我让下人们清空她的所有东西,把她曾经睡过的屋子永远腾出来,不得有人居住,在那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里,下人们极为意外的捧出了一个小小的册子,那竟是静儿的日记!
即便是从前最为亲密的时光里,我也从不知道,静儿会写日记!
充满好奇的我,忍不住翻开了这本薄薄的册子,里面的文字就如一根根的钢针,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原来,在静儿七八岁的时候,便连续几次,被父亲调戏,不过,那时候母亲管得比较严,几次下来都没有得手!直到十岁的那年,母亲回娘家探丧,一待好几个月,父亲发现机会来了,便找了个借口把她诳过去,喂她喝下一种名为海洛因的东西!
服下了海洛因,静儿的身体开始变得奇怪,产生了依赖的状况,每日里,不吸食一次,就会觉得身上如被几万只蚂蚁啃咬,无奈之下,她只能再次找到父亲,并顺从了他的意思!从那以后,两人便保持了这种特殊的关系,父亲为她提供海洛因,而静儿则满足父亲的各种要求!
这种不良的关系,在母亲回来后,很快便被发现,父亲怕她大闹,污了自己的名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色,亲手掐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静儿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她怕父亲兽性大发,迁怒于我,便每日里假意逢迎着他,讨好着他,希望他可以不动杀念,事发的那一天,和自己一样,静儿也亲手准备了一碗燕窝粥,粥里放了些特殊的作料,她已经准备好,要与父亲玉石俱焚的,哪想到,粥还未喝,自己便先出现,见到自己的时候,她既无奈,又痛苦,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充满警觉的父亲,也发现了那碗粥里的秘密!于是乎,顺理成章的,她遭到小姐的毒打,虐待,她的手不能再握笔,因为,手掌已经肿的红彤彤的,好像烫熟的芋头似的!
看完了这本日记,静颜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多么大的错误,她飞奔向柴房,准备把静儿接回来,可连续几天,没有吃过饭的静儿早已奄奄一息,在临死之前,她仍是淡淡地笑着,似乎能够看到曾经的朋友能够回心转意,已是最大的安慰!
那一天,我的异能完全苏醒,整个府邸,被冰霜冻结,为了纪念那段日子,为了纪念曾经的友人,我抛弃了原来的姓氏,改以静姓!”
故事结束,除了游鱼腾空的噗嗤声,场间再听不到一点声音,众人沉默着,互望着,震惊于静颜过去的经历:“原来,静根本不是她的姓氏,而是她丫鬟当年的称呼,或许,她当初也是爱笑,爱说的女孩子吧,只不过,因为过度的悲伤和刺激,泯灭了一切积极的元素!
众人同时发现,自己对于静颜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了,或许,隐藏在那副平静外表之下的,是足以冲垮堤岸的惊涛骇浪!
想到静颜对于自己贴身丫鬟的残酷处罚,艾玛浑身打了一个寒战,道:“你可真是变态,对自己身边的人,也下的去那样的毒手!”
静颜叹息一声,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打那之后,我浑浑噩噩的生活着,根本追寻不到生命的价值,直到遇到将军,被他目标的明确所感染,才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将军,留意着对方一点一滴的表情,似乎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而感到非常遗憾。
气氛沉静的可怕,众人都能清楚地听到胸腔跳动的声音。
良久,良久,艾玛道:“好了好了,不就听个故事嘛,这么压抑做什么!我的谜语也想好了,你们可听清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