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僵硬的脸孔上第一次现出震惊的神色,向后退了一小步。
现在的青门早已今非昔比,决不是任何人能够欺负的!
“好啦,好啦!”艾玛撒娇似的拽拽萧皓辰的衣角,劝慰道,“他不过是个使者,你为难人家做什么,院长让你去就去一趟呗,还能缺胳膊少腿不成!”这几句话全部描在关键处,且被她娇嗔的语调说出来,极为受用,萧皓辰听过后,涌起的怒气一下子消减许多,瞅瞅使者,道:“我去洗脸,你等我。”
他怒气内敛,一众门人们随即各自坐下,或打牌,或骂娘,该做什么做什么,仿佛刚才的事情全没发生。
使者默默地走到树荫处,轻轻擦拭额上的汗水,“久在院长身边的他自认也算见多识广,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可在刚才那一刻,那个瞬间,他竟然感到有些怕了!实在是……实在是难以置信!”
萧皓辰这个脸足足洗了两个时辰,直到正上方的太阳已经西沉方才出现在使者的面前,对方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表示不满,他只是向自己确认是否可以走了,然后当先带路。
走在使者的身后,萧皓辰便在想院长找自己到底有什么目呢?除了师父老疯子之外,自己和他似乎没有任何交集啊!难道这个老变态夜观星象,探知了自己在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骂了几百遍?还是半夜说梦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
心中的想法一大堆,却都没有任何根据,萧皓辰索性摇摇头,不再妄自揣测。
前行许久,视线中出现了一处幽深、安逸的古朴小院,小院狭长,苍红的刷漆,石灰磨成的院墙,房檐上没有任何装饰,乍看上去很像是没落贵族的旧居,极为普通。使者在院门前停下,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就送到这里了,您自己进去吧。”
幽静的小院敞开着大门,萧皓辰从这里望过去便能看到许多里面的摆设,自讨这院子位置不算偏僻,怎么以前就没见过呢?
使者见他没有说话,重复道:“我就送到这里了,请您自己进去吧。”他说的恭敬,可语气中分明透露着你不进去我便不能离开的执着,萧皓辰也不想难为他,点点头,迈过了门槛。
门槛不高,萧皓辰迈过去的时候便也没有特别的留心,不想这一步迈到前方,却始终无处落脚,那门槛之后的地方似乎和自外面看到的完全不同,极深,极陡,以至于一步踏出始终无处落脚。
“哦?”难以想象,一道小小的门槛便这样修筑成了如此巧妙的陷阱,陷阱或许没有任何危险可言,但足以让冒失的闯入者摔个踉跄。
萧皓辰不冒失,更不是闯入者,他是被邀请来的,如果能被邀请来的人还会栽倒在这个小小的门槛上,那就更加的难堪。
他前伸的脚一直在下落,身体的前倾也在继续,眼看就要完全失去平衡,忽的,平地风起,储存在脉络间的风元素自他脚底板上的所有毛孔中清溢出来,溢出的风元素化成了足以托举重物的小型风潮,风潮拖住了脚,落势顿止,萧皓辰总算没有摔倒。
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整整衣衫,理理头发,向身后的门槛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那道自外面看不过寸许的小门槛在里面的跨度却足有一尺以上,不知道此点的人乍然进来,必然要被摔个前仰马翻,还好自己是风。
暗道侥幸,他展目望向四周,但见小院幽深狭长,院中除了各式各样的盆栽外,还有一面石桌,两张石凳,石桌乃大理石制成,最中心的地方雕了幅完整的棋盘,棋盘上有棋子,黑白两色,非常精致。
院长正坐在石桌的一侧,半闭着眼睛,看上去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一如以往的锋芒内敛!
哪怕心里再过讨厌这个人,可当真正与其相对的时候,心里还是会生出高山仰止的叹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