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瘦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祥和道：“刚才我问了你问题，现在轮到你了。”
或者说，能够亲自从防卫森严的京都到这个地方来，本身就已经表达了他的决心！
“仗打到这份上，不讲究的一些队伍甚至连自己友军的尸体都不想掩埋了。”
这种枯木一般的身子在他看来撑一天都够呛，结果老人活了两千年？
虽然说这个世界并不怎么讲科学，但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不合理啊！
老人点了点头，把身子往椅子里靠了靠，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因为当时资源紧缺，但是资源再紧缺，都不会让打仗的人饿死。”
众所周知，内患往往会比外忧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苏白诧异地看了看老人，他当然不是怀疑老人撒谎。
“我们用了极大的毅力等着军队匆匆离开，迫不及待地就上去寻找了。”
等苏白惊魂未定的落座的时候，才再次开口道：“我知道伱现在心里有很多很多疑问，但是两千年的故事太长，长到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是一场梦。”
老人感叹着摇了摇头，这一天就像是用刻刀刻在他的记忆里一样。
不需要一惊一乍的专业技巧，单纯如此平铺直叙，也已经足够引人入胜。
老人的态度让苏白迅速稳下了心态。
“大概是战事吃紧，胜利方只是草草搜了一下就把尸体不论敌我的堆在了一起。”
老人苦笑一声，叹气道：“我们……挖出了一个球。”
“这样的故事，年轻人未必肯听。”
都说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至少苏白到现在为止，都能感受到老人开诚布公的态度。
“不错的问题……”
“与其听我一个糟老头子讲这糟糕透顶的两千年……”
苏白听得入神，活了两千年的老人讲述“故事”的时候的说服力，比任何说书先生都强无数倍。
“虽然胜利方会清扫战场，但是总会有点东西遗漏……很多人就是靠这个活过来的。”
不论怎么样都忘不掉！
“然后呢？”
“总之，拜那个时代所赐，我和我的哥哥过得很艰难，但是那个时候的他还没那么大的野心，找到吃的也会先给我……所以我才能活下来。”
死兽是外忧的话，拜死教就是内患。
苏白深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客气，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是啊……就是那个创立了拜死教的教祖。”
“说来惭愧，碰到这种情况，我的第一反应反而是欣喜。”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实力还不够，不过我不能从您身上感受到任何力量波动。”
“这次的战斗大概用了类似于铝热剂什么的东西，反正温度很高，把地面烧出了一个巨坑。”
穿越前的战争都是血肉磨盘，比这更高的科技水平打起仗来，可真不是要死人那么简单。
只是当时如果没有这所谓的教祖，人类应该会过得比现在好一些。
“我们出生在天堂时代的末尾……也就是战争时期。”
苏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虽然老人说的轻描淡写，但是那副人间地狱的惨状，已经在他面前跃然纸上。
“这个球藏在死人堆的最下面，就好像……是这些死不瞑目的灵魂混在一起结合而成的一样。”
“当然……事实上并不是。”
老人想了想，定定地看着苏白道：“苏白，你相信……世界意志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