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恶人自有恶人磨]
“死了?!德芬管家死了?”有人惊叫。
“大首脑一枪就把这老家伙的脑袋打碎了!好耶!好耶!”有人欢呼着。
杰克·马丁只觉得自己躲在一群嗜血的豺狼里,他终于看清德芬的衣着打扮——确信这就是老家庄园的熟人,也是自小到大照顾他的庄园管事。
没错
大首脑就在这里!他就在这里!
没想到德芬也在帮他!帮着他干这些丧尽天良的坏事!这老狗该死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杰克·马丁又惊又怒,却只能强颜欢笑,跟着身边的本地雇工一起,完全融入了狼群。
英国来的老管家总是喜欢定规矩,要这些亚利桑那州的吃人土匪乖乖听话,虽然是大首领的喉舌,却也叫人开心不起来,临时营地里人人都讨厌这条老狗。
如今被杰克·马丁一枪打死,反倒变成了提振士气的强心剂。
“大首脑!你做得好呀!~”瘫在吊床上喝酒的老红脖子嚷嚷着。
“带我去马厩。”杰克·马丁没有理会,与身边的喽啰雇工随口说道。
立刻有人来带路,毕恭毕敬的递烟送酒——
——杰克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以往都是他在游骑兵的队伍里给准尉,给同事们送酒。他马上抓来这些东西,拿到酒瓶就开始牛饮,喝得两眼发红依然舍不得丢开空瓶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另一个自己,一直都能够受到关注,得到这么多人的尊重吗?
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好吗?
他一脚踢开帮工,踢得这喽啰滚进马槽里。
“把我的马牵来!还要另外两匹!不!”
杰克·马丁立刻改口,得为基奥先生多带一匹马。
“要三匹马!”
跌得头昏眼花的雇工喽啰连忙爬起,满脸恐惧却依然要笑嘻嘻的,牵来缰绳准备鞍具,把皮绳鞍子都照顾好了,一并送到杰克·马丁手里。
“还有枪!我要枪!”杰克骑着红马慢慢悠悠的回到聚居地广场,吆五喝六大声喊道:“给我枪!”
土匪们纷纷把香水瓶都交了过来,杰克却灵机一动,突然来了火气。
“这是什么垃圾?!你们都应该用施耐德!用定装药纸壳弹!这种烂货就应该丢去火堆里当柴烧了!”
有个胖墩墩的厨师长听不太明白,低声嘟囔着:“大首脑,您的意思是”
“烧掉!垃圾就应该烧掉!”杰克强调着:“丢到营火里烧掉!”
没人敢这么做,香水瓶的宗旨,它的企业文化就来自这支雷汞双发枪。
它的设计结构简单,制枪成本低廉,哪怕是没学过开枪的普通人,一次射出两颗子弹,也能大差不差打中目标。
它是土匪们的梦想!是翻身做主的工具!是烧杀抢掠的武器!用来管理奴隶,杀死奴隶,盘剥奴隶的宝贝!
只要拿上它,运气足够好,一颗子弹带回来一张人皮,就能换到八块钱。
“烧了它!”杰克·马丁气焰嚣张,逐渐掌握了制服狼群的办法!只有暴力能够控制暴力!和这些土匪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他从身侧喽啰的身上搜来一支转轮枪,指着厨师长的鼻子。
“烧掉!”
厨师长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却迟迟不愿意动手。直到转轮手枪的撞锤就位,只需要动动手指,他的脑袋就得变成一颗西瓜。
这胖哥哥终于闭上眼,丢掉了武器,紧接着痛苦的抱头哭泣!
似乎让这些土匪丢下行使暴力的工具,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着做。香水瓶一支接着一支送进营火里,残留在枪膛里的火药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香水瓶的帮众们还有五六十人,都是满脸沮丧,要哀嚎痛哭。
杰克·马丁脑袋里的鬼点子一个接一个——
“——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嘛?!”
没人敢回应大首领,都在为自己的旧老婆哀嚎。
“施耐德步枪是英国皇家兵工厂的科技结晶!它是先进!是时代的进步!是强大的武器!”
杰克·马丁望着这群食人魔,只觉得可笑又可怕。
这些打家劫舍的凶恶土匪,在三羊镇留下的恐怖传说——那是以一个镇子为单位,以几千人为屠杀目标,在一个夜晚就能办到的惨剧!
没想到丢下枪械,这些小丑变态杀人狂,居然会哭出来.
“我要给你们换新枪啦!不把旧的丢掉,怎么来新的呢!”
此话一出,吊床上的老头儿立刻拍手鼓掌:“大首脑!大首脑万岁!”
原本呜呼哀哉的厨师长又惊又喜,连忙凑到杰克身边。
“大首脑!您说的是真的吗?”
杰克·马丁叫嚷着:“绝不骗人!明天新枪就到!为了庆祝这件事!咱们得好好吃一顿!”
“哇哦!”厨师长胖哥哥拍手叫好,空挥拳头咬牙切齿,只觉得提气有劲:“我去准备!我去准备!来帮忙!赫奇!卡莲!来帮忙!还有米兰达!我的姑娘们!都来都来!”
杰克·马丁翻身下马,亲自给这些豺狼送酒,他熟练的打开橡木桶,把蒸馏酒洒在脑袋上,变成了这群豺狼里最疯的一个,完全融入了这个段位。
“来吧!朋友们!来吧!孩子们!”
“来喝酒!来喝酒!”
众人围坐在营火前,翘首期待着,阳光灿烂的日子马上要来了。
杰克·马丁则是退到窝棚的库房,打开酒桶,把靴子丢了进去!
那是文不才留在铁轨旁边的东西,也是他同乡的遗物——
——或许这两只透明的墨玉蝎,带着华工强烈的报复心,要把文不才拖进地狱。
可是此时此刻,它们留在鞋帮上的毒液,体组织破片,毒囊和蛰刺,或许能派上一点用场。
它的毒性不够致命,而且见不到血,这些生物毒素也难以发挥作用。
小杰克抱住酒桶回到营地,要和豺狼们讲一套新的规矩。
“以后我们得改个名字!”
他神色狂热,掏出小刀往腮帮子割开两道伤口,咽下痛苦和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