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的手艺,三春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些天吃玉真大师做的饭,多少有些腻味了,正好她来了,可以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
冬笋一向最喜欢在厨房里做事的,一听她说想吃她做的糯米鸡和烧蹄髈,忙到厨房去准备。
季徇看着她的背影,眉头一直紧紧皱着,三春问他怎么了,他只摇头不语。
当天晚上冬笋便留在了山上,她烧的菜好吃的让人恨不能连筷子都吞了。玉真大师最好吃,对她钦佩已极,缠着她非要学这出神入化的厨艺。
冬笋也不藏私,把会做的菜都讲一遍,两人躲在厨房里研究菜式,没几天关系就极为要好了。
季徇对于冬笋的突然出现一直有些忧心,问三春,“你对这人究竟了解多少?”
“不多,就一丁点。”三春把自己所了解的事说了,说她可能是公子季严的人,被他派到自己身边监视自己,后来两人相处的很好,她帮了自己许多次,为了救他出来也出了不少力。
季徇道:“你既然知道她是监视,为何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她已经和季严决裂,专心以我为主了。”
他叹口气,“就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三春不解,“你觉得如何?”
“我倒觉她未必是季严的人,我六兄与你有何干系,何必专门派个人跟着你?”
这话说得也对,她一直怀疑季严为什么会派人跟着她,但那天看冬笋和季严的模样,肯定是相识的,若说她不是他的人也说不通。
三春想了想,道:“她是无家可归之人,总不好赶走,且留下她看看吧,我会多注意点,不会叫她害到你。”
季徇叹口气,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他真正怕的是害到她,他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你知道就好。”摇了摇头,转回屋去调他的琴。他想要在临死之前把这个琴调好,到时候就可以送给她,做离别的礼物了。
她弹琴的时候,应该也能想起他吧……
看着他瘦肖的背影,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这些天怕他心里难过,丝毫不敢提他的病,可是看着他一天天数着日子过,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派出去的探子还没回来,也不知仲雪那边的仗打得怎么样?
他的药,可救他的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拿到。
※
此时此刻,仲雪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魏国与齐国开战打了九个月,又花了八个月的时间攻下楚国郢城,现在魏军已经连续打了两年的仗了,常年在外的士兵最忌讳疲乏,打仗打得把人打乏了,这仗就打得拖拖拉拉起来。
韩国虽是小国,但要在短时间内攻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季徇的病又拖不得,若是没得到药他就死了,三春恐怕不会饶了他吧。更重要的是,她会心存内疚,一辈子都惦记着他,他不希望她心里有他,而只有拿回药,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再不做他想。
不过他是谁啊,他是最聪明的人,琢磨琢磨也就有法子了。
季严是被他拐到战场上的,他带的几万大军个个骁勇善战,乃是赵国的精睿。这回赵王为了救儿子也是下足了本的,而有这么多人,若不好好利用一下,未免太对不起赵国的骁勇之名。
他打定主意,便去找季严。
季严正在营帐里看军队路线图,见他进来忙把图卷了,笑道:“君侯所来为何事呀?”
仲雪瞧了他一眼,这小子还藏私呢,一个破路线图有什么好藏的,一旦韩国攻破,这里就是他的地盘,就是有一百张图也不管用了。
他心里如此想,脸上却笑道:“正有一事要跟公子商量。”
“君侯请说。”
“我们两国带兵,同时攻打韩国总要有个先后,不如咱们定下约定,谁先攻下韩国都城,就可以得到韩国疆土,公子觉得如何?”
季严心中有疑,“君侯怎么会这么说?”
“咱们是兄弟,这一次打仗,是我把你拉来的,总不好叫你空手而归。太子季徇的救命药也是必须要得到的,不过既然咱们劳师动众来了,韩国这大好山河若不顺手带回,也是辜负这数万随咱们出征的弟兄。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季严早就对韩国有想法了,这回带兵出来,一是为了抓兵权,二也是想要占了这韩国。若这个地方归他所有,还愁什么?赵国也不过是他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