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仲雪气得鼻子都歪了,她嫁给了他也不向着他,一天到晚的什么事都跟他对着干。他们是夫妻居然还跟他谈隔阂?又不是嫂子跟小叔子隔着千重山万重水呢。
咬了咬牙,道:“你当真以为他忠心吗?或者他忠心,却未必是对你。”
三春诧异,“你什么意思?”
“当年庞万与你一起出征,景林君对付了你身边所有的人,却没对他下手,你道是何意?”
她一惊;“难道他还会和那景林老贼有瓜葛?”
“庞万阴险狡诈,又惯会见风使舵,做出里勾外连的事业不稀奇,否则当年你一人带兵出来,他怎么可能不随行?”
“他生病。”
“那病未必就不是装的。”
三春不信,“你休要离间咱们的感情。”
仲雪轻哼,“你们有感情才怪了。”
她当年年纪轻轻就掌了大权,虽打了几场胜仗,却未必让军中之人服气,对她阳奉阴违也不在少数。感情?这东西拿去骗鬼鬼都不信,只有他对她是真有感情,可偏偏被她当成驴肝肺。
她心太善,又太容易信人,本就不适合做一国之君,这会儿想想,她没当上燕王倒也好了,省得为祸一方百姓。
冷声道:“我也懒得跟你费唇舌,庞万的事你无须再管,他忠心也罢,奸诈也罢,终究与我魏国无关,我只关心他在这期间不会生事,影响战事。”
他都这样说了,三春也不好再说什么,除了庞万做客在魏军中军之外,仲雪也没做特别过分的事。若再纠缠这事,惹恼了他,还备不住做出什么。
不过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人都是这样,一旦种下怀疑的种子,就觉得处处都不对劲,就像当年庞万那场病来得太突然来了,前一天还好好的,忽然一下子就一病不起了。她从来没想过这盒她后来被人刺杀有什么联系,但这会儿想来,似乎早是预想好的。
后来琪之所以能在燕国立威,登上王位,多多少少仲雪也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一把。
他也恨景林君,那老贼最后被弄死,其中也有他的功劳。仲雪的脾气不喜欢在人前邀功的,这件事还是在邯郸的时候,她听季徇说过的。
季徇也曾派人对付过景林君,可显然他去晚了,那老贼叫人剁成肉酱扔到河里喂鱼去了。剁的那叫一个碎哟,搁点白菜撒点盐能包五十斤饺子。可惜了的那点肉。
叔琪那时年纪还小,未必能干出这么的事,所以季徇猜测是仲雪所为。
她当时听过之后,也曾对仲雪心存感激,琪一直是她最挂心的人,当年在质子府就曾对季徇和仲雪开玩笑似地说过,若有一日她不在了, 希望他们能帮她照顾琪,没想到仲雪后来真的做了。
想到这些往事,她不由轻叹一声,过去的事再计较也没什么好处,不管庞万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只要他现在是一心为燕国,前事种种都可以不提。
魏军在前边打仗,燕军在后方闲的身上长虱子,三春也没事可做,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后无聊的时候站在外面观察一下战况,顺便感概一下仲雪确实厉害。
他的骑兵号称七国第一,几次冲杀就把楚军打得七零八落,到后来别说反击了,全都缩在城里不敢出来应战了。
仲雪下令攻城,一时间战斗打得极为惨烈,离得老远都能听到那边的喊杀声。只可惜对于这些她只能当个局外人,从某些方面来说,没有燕军这些人,人家魏军照样能打胜仗。
在营门口转悠了一圈,转身回到营里,想去厨房瞧瞧今天吃什么。
大军在外,每天人吃马嚼的所费粮草颇多,这部分钱自不可能加到魏国头上,这些燕军闲着没事,就剩下吃了,那米仓里的米下去的颇快,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等仗打完,他们就先饿死了。
庞万不在,军中缺了主帅,正是一盘散沙,军纪也隐隐有些松散。
她正琢磨着怎么想个辙把目前的风气压一压,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姑娘。”
她一惊,回过头去,只见厨房的门口站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