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相视一笑,便又各自转过头去瞧句府里热闹。他们所在的地方虽瞧不见里面情形,但那喧闹之声,却是隔着好几条街都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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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三春,并不像青所想的,面露得色。
她确实在笑,不过是苦笑,笑得比吃了黄连还苦。因为在她面前站着的人是仲雪,正用一种让人心虚无比地眼神睨着她。
她觉得腿开始打颤,要不是身后有洞洞天挡着,她肯定会拔腿而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不是我让他们来的。”她低着头,双眸直盯着脚尖,希望她能从她头顶的发丝里看出一丝忏悔之意。
“知道不是你。”仲雪轻哼一声。她还没那么笨,就算叫人求亲,也不会同时叫来三家。
可即便知道不是她,心里还是恨,这个招蜂引蝶的丫头,做男人时就引了一堆男男女女对他倾慕,现在换了个人,换了个身份,这又故态重萌了?
他刚得知消息时,还有点不相信,季徇也就罢了,怎么又勾了个公子秋澜?他立刻叫人唤来洞洞天询问详情。
洞洞天可逮着机会报复了,立刻加油添醋的,把当时府门外的战况描述了一遍。说的那叫一个精彩,这个戏码就叫做二婿同上门,岳父笑呵呵。他是没看见陈雄,不知道后面还有个走后门的,从门缝里就进去了。
仲雪静静看了洞洞天好一会儿,抬手撑住额头对他挑了挑眉,突然道:“你可认识大梁城里的伐柯人?”
洞洞天怔了下,“不识。”
仲雪笑意愈浓,“若本君令你半个时辰之内组出一个求亲队出来,你待如何?”
洞洞天大叫,“你别过分啊。”他是飞贼,违背心意给他做两年护卫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当他的管家,老妈子?
仲雪只是说说,就算他真想这么做,也不会叫他去做。但被人这么抢了先,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憋闷。
“走,出去瞧瞧。”他带着洞洞天出来,正碰上准备开溜的三春,哪还有不在她身上撒撒气的道理?
也是三春倒霉,想抄个小路走吧,偏偏碰上他。
被堵个正着,她也无话可说,只低着头假装认错。
仲雪手指有意无意地在腰间的剑柄上轻弹着,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此事你当如何?”
三春哪知道该怎么做,不过瞧这架势,今天一门亲事也结不成了。
她哭着一张脸问他,“君侯想要如何?”
“你去前厅,告诉句容,谁也不嫁。”
“然。”她叹口气转回身往前厅走,心想着也不知句容有没有把那帮人给支出去。
仲雪和洞洞天也跟在她后面。
他们从后院绕进了前厅,她是女儿家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出现,她从后边转进去,悄悄躲进了放在几案后的屏风里。一扭脸发现屏风里多了两人,正是仲雪和洞洞天。
向外瞧去,发现厅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不少人,她更觉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些人自然是陈雄带着的,他们绕到后门,凭他这张句容姐夫的脸,谁敢不让进。
陈雄一路气呼呼地进来,都觉得憋屈死了,古往今来,哪家求亲的是要走后门的,尤其他还奉的是王旨。大燕国的脸都叫他一个人给丢尽了。
憋屈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句容,他一进厅门,就看见陈雄,不由苦笑起来,“姐夫此来又是为何?”
“求亲。”
居然抚了抚额,愈发觉得头疼,“您为的又是哪家?”
陈雄附耳过来说了一句,顿时句容的嘴咧的更苦了,别人家的女儿有许多人求亲,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他这个现成老丈人却做的痛苦无比。因为这些求亲的来头都太大,他一个也惹不起。一个弄不好,很可能对句家就是灭门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