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面露无奈地苦涩一笑,苏逸兴进一步解释道:“假死药的药效是五日,五日之后,得不到解药的服食者会继续保持感知不到其呼吸与脉搏的状态沉睡下去,并且开始出现肢体僵硬和脏器衰竭的情况,直至死亡为止。”
“本来人想要活下去,就要依靠食物和饮水,在已经不吃不喝了五日的情况下得不到解药,无法醒过来给自己补充食物和饮水的服食者,还要承受肢体僵硬和脏器衰竭带来的折磨,因此自然不可能再支撑多久。”
“虽然,在每日强行给他灌水喝的情况下,即使不吃饭、没有解药的服食者也可以再坚持半个月。只是,这世上会有人给已经被认为是尸体的人喂水喝吗?”
雇佣人手扮演富家公子,对其隐瞒假死药的真实药效,让其将它服下。待华服男子成为一具“尸体”之后,故意不给他喂食解药,而是迫使苏逸兴为了得到解药而追着文雪莹离京。
至此,在暂时摆脱掉苏逸兴的同时,陆绍云又因为忙于从“死者”家属的手中保护尸体,而无法抽出时间来盯住他,徐瑾涵自然就可以得到喘息的空间,隐藏住那些眼看就要被他们给挖掘出来的、对他极其不利甚至是致命的证据。
“倘使徐瑾涵的用心足够险恶,在布下今日这个陷阱之前就派人上路去给文氏兄妹制造麻烦,以此阻止她在华服男子真正死亡之前赶回京城来提供解药,到时候,证明不了‘死者’不是死在今日而是死在二十之日后的我,也许当真就要背上一个‘误伤致人死亡’的罪名了。”
“不会的,徐瑾涵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闻听夏霜寒苦着一张脸做出的,有关于徐瑾涵“险恶用心”的说辞,陆绍云急忙出言宽慰她道:“不给你扣上这样的罪名,我们和他所结下的恩怨,就不会掺杂进个人的私人感情。而一旦你蒙受不白之冤,只怕我和苏侍郎,就要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和他决一死战了。单从结果上来说,这就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所以他不会这么鲁莽、这么蠢。”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点头赞同陆绍云的意见,随即摆出一个闲适、淡然的表情转向夏敬之的夏霜寒道:“所以爹,现在事情是个什么情况你已经完全弄清楚了,接下来,在我得还清白之前,朝阳就拜托您好好照顾了。”
说话间,将因为得知“姐姐虽然不可能有事,但是短时间内却还是不能洗刷掉身上的罪名”,因而愁眉不展地垮着一张脸的夏朝阳轻轻推到夏敬之身边,出言要求父亲将弟弟先行带回家去的夏霜寒,在夏敬之与夏朝阳离开之后,神秘兮兮地淡笑着转向了陆绍云和苏逸兴。
“假死药的解药,即使不去找文雪莹,我也知道怎么才能弄到手。”
仅仅只剩下三个人的室内,决定顺着徐瑾涵今日设下的这个圈套将计就计的夏霜寒眉飞色舞道:“文雪莹在离京之前,曾经为我整理了一本记录有南疆毒术的小册子,而那上面,就有着假死药及其解药的制作方法,所以,苏赭晨,你完全不需要为了解药一事,而真的离开京城。”
“我个人的想法是,苏赭晨,你安排人手假扮成你,随即带着李青岚快马加鞭即刻离京,做出一副你已经出京了的假象。但事实上,你却可以留在京城里,依照文雪莹留给我的那个小册子,自行配置假死药的解药,同时暗中盯着徐瑾涵。”
“而庭轩,你也按照徐瑾涵原本的设想,去忙于应对‘死者’家属,以此保证‘尸体’的安全。这样一来,在你们双双按照徐瑾涵的预料行动的情况下,自以为诡计得逞的他,想来就会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时大意,给你们留下查找关键性证据的机会,进而让你们得以将其绳之以法。”
“文雪莹居然早就已经把假死药及其解药的制作方法,都整理成书面记录交给了你?”
尽管嘴上说着徐瑾涵没有那个胆量阻止他们及时地将文雪莹带回京城来,但事实上还是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想法而倍觉心情压抑与担忧不已的陆绍云和苏逸兴,在闻听他们所寻找之物其实早就已经被夏霜寒收入囊中的一瞬间,就双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嘘!小点声!”在夏敬之带着夏朝阳离去之后就刻意压低了声调的夏霜寒,抬手将食指压到唇边示意陆绍云和苏逸兴注意隔墙有耳,随后才道:“那小册子现在就被我妥善地收在家里,你们回去就可以见到。只不过这件事,相信你们都明白只能有我们在场三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能知晓吧?”
“嗯,知道。”待夏霜寒把话说到这里,这才明白她方才之所以让夏敬之带着夏朝阳离开,就是为了防止听闻“小册子”一事的他们,控制不住地在脸上展露出“完全放下心来”的表情,进而让徐瑾涵意识到计划有变,从而导致他们无法将计就计地算计他的陆绍云和苏逸兴,即刻便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那么事情说到这里,我想说的所有话便全部都说完了。如果你们没什么要补充的话,我想我差不多该准备准备上堂过审了。”说话间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打开狭窄的房门的夏霜寒,果然不一会就等来了传她上堂受审的林熙然。
“怎么样,话说清楚了吗,霜寒现在面对着的这个麻烦,你们有解决的办法了吗?”自始至终就不相信夏霜寒会害死人的林熙然,在前来带夏霜寒前去府衙公堂受审的过程中,忙里偷闲地拉住自己的发小陆绍云,面带焦急与关切地问了问情况。
而并不方便将所有事情都悉数告知于他的陆绍云,则只是郑重其事地回答了一句“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也一定不会让霜寒蒙受不白之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