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凝一点头，没驳了女警的话，自己一侧身，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班长，我们四挑六，赢了……”牧承影似乎有点骄傲，但看着队长严肃的表情，又把后面的话憋回去了。
几人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有样学样的新技能，见此情景，带上了点甜甜的语气，齐刷刷地开口道：“谢谢姐姐。”
只见那警官声如洪钟，没说几个孩子，矛头对准了剩下那个领头的：“应该是你们反思一下，一帮训练有素的，给让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打趴下了，丢不丢人？”
因着强大的天赋，幸存者基地对优秀的契灵者颇有优待，这案子在警方信奉的法律上是死罪，但“灵活变通”一下，可就不知道怎么判了。
他故意没提那个名字，但从胡康的表情来看，他已经想到是谁了。
作为普通人的汪亮平想到到那群契灵者执法官，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于寒拿到的监控材料同样只能指向“重大嫌疑”，而不是一锤定音的决定性证据。
胡康的表情露出了一丝松动，但随即是更深的嘲笑：“死了战友呀，十几年的战友，比得过几十年的交情吗？我见过的生离死别比个孩子多，不该死却失去了生命的战友——我也不是没有。”
“告诉我原因，你为什么要杀死东米诺，一个今年刚入学的军校生。”
林小璨带头，摆出了标准无辜可怜脸，眼睛一眨一眨的。
高兴个屁！
叶芸凝上前一步，示意自己来帮忙，手指向胡康额心一点，锁住了他的契灵。
“我听说，你有个曾经的战友，是你多年兄弟，因为一场意外……”汪亮平说道。
“你们有证据就去问证据，别来问我！”胡康回应道。
“我，我喊了，我喊了说别把人打得太严重，后来人走的时候我也检查了几眼，他们没什么致命伤，也不会留后遗症……”于寒在叶芸凝的凝视中越说越小声。
“也就是那孩子确实是你杀的！”一旁的警员说道。
——有着军委和灵能研究所经历犯人，果然不好审。
唉，到底是自己的队友，该护着还是得自己护着呀。
“是，是，汪长官，是我们技不如人。”领头的警察咬着后槽牙说。
范浩言小声提醒道：“汪警官，那个警员请假了。”
叶芸凝点点头：“是的，这位警官，他们，是我，是我的队友，好像因为一时冲动做错了事情，但我想，我们还是有辩解的权力的。”
这话说得女警有点心怒放，忍不住转向叶芸凝：“也不是什么大事，医院那边来电话，说我那几个连小孩子都打不过的同事早就没事了，这事情考虑到你们也是出于误会，不打算给你们记过，也不用气成这样。”
汪亮平心中一叹，胡康当年一定要从灵能研究所辞职，是违逆了联盟安排的“最优解”的，不出意外地受到了联盟的苛待政策，经历过太多摸爬滚打才勉强开了个小铺子，广告打得最大的就是那个有关灵能研究所的游戏，其余的，不剩太多。
“胡康先生，灵能检测已经出来了，那几个孩子也已经交代了他们通过酒店监控找到你的事实，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汪亮平严肃道。
又上前来几个警察，要把胡康往审讯室带。
最棘手的还是动机，警方是掘地三尺，也没找到胡康要害东米诺的一点点可能的原因。
叶芸凝让这几位气得肝疼，她是怎么觉得有于寒坐镇，他们能靠谱一点的？
但眼下没给她撂挑子的机会，就听另一个进来的警察说了一句：“诺嘉学院新生？能确认下身份了？”
警方不比灵能检察署，构成成员多为普通人，权力也受限不少。
胡康面无表情，回头看了她一眼。
“难怪，看着眼熟，”胡康说道，“和我当年在灵能研究所干巡查员的时候，认识的一位研究生，长得真像，哦，没准就是他呢。”
局面一时陷入僵局，胡康一抬手：“你们其实根本没有证据吧，就那个通过灵能定位个人的技术，我当年在灵能研究所工作的时候还没怎么听说过，现在即使能用，也还不成熟吧，恐怕还不能作为法律认可的呈堂证据，对吗？”
“尤其是于寒，我的副班长大人，你不会看顾着点他们吗？他们要打起来了，你就不能拦着点？”叶芸凝火道。
“给我收回去，”叶芸凝嫌弃道，“早饭都快给你们恶心出来了。”
胡康一笑：“警官先生，想说明什么？”
“东米诺，这个孩子，几乎和你的曾经一样，”汪亮平还是攻心为上，“a级天赋，十几岁进入军校，还是诺嘉学院，足够努力也足够拼命，有幸分到了最好的班，如果不出意外，他未来也会继续训练、比赛、走向战场，为守护人类的存在而奋斗终生，可偏偏，他出了意外，生命和梦想都半路夭折。”
“你们太冲动了！”叶芸凝还在火头上，“不用给我狡辩，都给我把话憋回去，什么没看清没来得及没掏证件，你们但凡能稳住，但凡能听人把前因后果说完，你们至于出手吗？还是妨碍警察公务，维护嫌疑人，嗯？”
他曾经受过严苛的训练，在药物进入体内的情况下都能稳住神态，对一切闭口不言，而现在，他一样可以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汪亮平有些愁眉，即使是重大嫌疑，警方最多也只能扣留他四十八小时，之后就不得不放人，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他杀人的目的，万一他再动手怎么办？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这个案子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死者没什么特殊性，他可以是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孩子，他可以是契灵者，也就可以是普通人，这很容易让与他相似的孩子产生恐惧，你知道，他们都是军校生，是未来要保护人类的优秀学生……”
“让那个男孩见我，”胡康忽然开口，“让那个4号男孩，来见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