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昆,我上次就和你讲过,他早有意和你结识,只是由于身份的缘故,怕你未必想结识他。”
电话那头传来董浩芸中气不足的声音。
这位老爷子前世一九八二年便过世,突发心脏病死在地铁上,这一世经李建昆提点,避免独自出行,且格外重视医疗防护,在公司和家里都配备有私人医务室。
不过多撑了三年。
大抵上也快到极限了。
“从你夺太古洋行,揭露施怀雅家族早年贩卖猪猡的罪行时,他就拍手称快过,包括一系列打击英资财团的事。
“他虽然在他的行道里无人敢招惹,但你却做到了他、包括他的父亲,一直想干却没干成的事,所以这小子多少对你是有些崇拜的。”
住吉会京都总堂府邸的一间客房内,李建昆握着话筒说:“他父亲……”
“在美国,已经退居幕后了。”
原本,李建昆想请的人是这个父亲。
听说过一些关于对方的事迹,是道上少有的儒雅之士,擅于用脑,办事靠谱。
至于这个儿子……
令他多少有些头疼。
也是有所耳闻的。
但是现在,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
“你也别太担心,以他父亲的智谋,既然敢把东亚这么一大摊子事交给他,又怎么会没有安排呢,他身边有"军师"的。”
电话那头,董浩芸说。
李建昆暗吁口气:“那就好……”
……
……
呲!
客机的舱门打开。
一架从港城飞来的航班,刚刚抵达大阪机场。
“狗屎!
“动啊,都看着***嘛?
“我可是很有礼貌的。”
舱门打开之后,离得更近的头等舱区域内,却没有一名旅客有动作。
不仅是这些旅客,包括空姐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一个浑身肌肉疙瘩的壮汉身上。
此人旁边还围坐着几个好像木头桩子的男人,个个肌肉虬结,都不输他。
唯有挨他坐着的一个戴眼镜的大叔,文质彬彬,谈吐得体,看起来人畜无害。如果不是他,之前飞机有可能被迫返航。
能坐头等舱的人,都不算普通人,飞机升空不久后,因不满壮汉抽雪茄,有人起身抗议过。
值得一提的是,这年头在许多国家的飞机上,是没有明令禁止吸烟的。
抗议显然无效,这位小日子的勇者,被壮汉砸掉两颗后槽牙,还嚷嚷着要报警,壮汉听罢……卧槽,老子抽根烟,你要报警抓我,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哐哐哐!
又把这位勇者摁在地上一顿摩擦。
机组的人怎么劝都不好使,最终还是和壮汉坐一排的眼镜大叔,上前拉住壮汉,才避免了勇者兄很可能半身不遂的命运。
获救后,勇者兄举双手承认错误,再不提报警的事。
“走走走,都走,我最后。”壮汉没好气道,倒也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
其他旅客这才敢有所动作。
那位衬衫上血迹斑斑、半边脸肿得老高的勇者兄,走出舱门时,余光瞥向后方,满脸阴鸷。
飞机外面,停着几辆黑色轿车和商务车。
要知道,这是大板机场内部,能把车开到这里接人,能量非同小可。
不过当看见有两辆车上,都有一个带稻穗和种子、乍一瞧像日苯农业部的标志,多半旅客又有所恍然,纷纷挪开视线,不去和戳在汽车旁候着的一()
群西装革履的家伙对视。
稻川会。
日苯第三大指定暴力团。
所谓指定,即得到官方认可的意思。
呼!
壮汉说到做到,带着自己的人马,最后才走出舱门,他张开双臂,闭起眼睛感受着:“日苯别的不说,环境和女人还是可以的。”
噔噔噔!
随后三步做两步,跳下舷梯。
旁边的黑色车队旁边,一群西装革履的人,齐刷刷躬身。
瞎!
这一幕也使得还没有走远的其他旅客,和舷梯上恭送旅客的空姐们,齐齐瞪大眼睛。
尤其是那位遭罪不轻、想要快步去报警的勇者兄,吓得双腿一哆嗦。
唰唰!
这下快跑起来了。
但绝不是去报警,而是奔命……
壮汉扫一眼车队旁边,一边踱步走过去,一边用中文问:“他们来干什么?”
没有标志的汽车旁,有人同样用中文回话:“得知您要来日苯,他们说什么也要过来迎接一下。”
“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的?”壮汉眯眼。
回话的人先是一怔,接着啪地一声,反手给了自己一记大耳光:“少龙头,我的错!”
“晚点再跟你算账。”
这时,稻川会领头的人已经凑上来,此人名叫西山耀,稻川会本部干事长,排名前五的核心人物。
被称呼为少龙头的壮汉,勾搭着他的肩膀,揉揉他抹了发胶的大背头,拍拍他胸脯,敲敲他裤裆。
西山耀陪着笑脸,说着一些“您一路辛苦”的话。
日苯三大暴力团,互相之间既有合作,也有斗争,其中山口组野心最大,和港台道上的势力一直不对付。
稻川会恰好相反,施行的是和港台道上的势力交好的策略。
啪啪啪啪!
一行人上车。
壮汉带着眼镜大叔,坐上了一辆没有标志的黑色商务车,刚刚扇了自己一耳光的人,坐在副驾驶座上,扭头请示:
“少龙头,是在大阪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回东京?”
他们在日苯也有势力,不过组织的许多势力,现在都在往白道上发展。
最大一家公司,在首府东京。
“去神户。”壮汉说。
“?”
事实上,少龙头这次过来做什么,组织在日苯的这些人,还没有弄清楚。
原本他们还在想,如果是视察公司,为什么不坐飞往东京的航班?但是……咱也不敢问呐……
“我说去神户。”
“是!”
去神户,那么少龙头此行的目的,大抵上和山口组脱不开关系。
那儿是山口组的创始地和大本营。
这时,坐在壮汉旁边的眼镜大叔问:“都到大阪了,不先去京都见见人?”
“不,我路上改主意了,”壮汉说,“见人空手好意思的,不得有个伴手礼?”
眼镜大叔耸耸肩,不置可否:“不过你悠着点,收收你的性子,咱们是来解决事情的。”
“知道了知道了。”
于是,车队便大剌剌直冲神户。
至于说就这么冲向山口组的大本营,会不会有危险,那不是应该担心的问题。
……
……
竹中正久在一间静室里面壁而坐,最近社团里的事务弄得他十分伤神,尤其是和“一和会”山本广的斗争。
这个山本广不是别人,正是他上位之前,山口组()
的代组长。
因不满他上位,带着人马从山口组分裂出去,成立一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