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和杨家祖母王老夫人根本没见过面。
所以两人谁也不认识谁。
但王老夫人一看见张司九,就认出来了——那微微发黄的头发,娇小的个子,还有和旁边人说话的神态语气,都让王老夫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王老夫人没上赶着表明身份,而是乖乖坐下看病。
张司九刚送走上一个病人,一转头就看见个老太太坐在那儿,神色很是倨傲。
这种病人,最近还真不少见。
毕竟第一医院轻易不除外诊,有钱有权的,想来看,也只能过来。
当然,真正太有权的,张司九亲自去看也是有的,那属于张司九不能抗拒的范畴。
而大多数的富商,或是小官员的家眷,还是得自己来。他们呢,自觉和平头百姓又有点区别,多少有点自傲。
张司九笑眯眯提醒:“这里是需要喊号的,除非是生命垂危,不然不可以插队。麻烦起来一下,后面病人还等着呢。”
那病人尴尬脸:“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也还能等一等——”
王老夫人几乎是瞬间弹跳起来,又看向了张司九:“你怎么不早说?”
王老夫人看着张司九认真的样子,原本准备好的一句“你退婚吧”,一时之间就有点儿在舌尖上犹豫。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以后,您还是少来这里。前面一个病人,是肺痨,再往前,还有拉肚子的,吐血的……说不定都传人的。”
张司九脱口而出:“没病您上医院干嘛?想见我,让元鼎过来说一声,或者约到别的地方也行啊。”
张司九一抬手:“不用走,我先给你看完再说。”
刚才喜梅还想提醒张司九,但被王老夫人带来的老嬷嬷一瞪,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王老夫人一愣:“怎么?”
张司九忽然开口道:“您最近食欲不佳?大便干结难下?总是心烦气躁?夜里也没睡好?”
她瞪着张司九。
张司九就告诉她:“别怕,每次有那种疑似传染病的,他们走后,我都让喜梅重新擦了擦板凳的。”
张司九有些无奈:“您也没问啊。而且,您还挂了号——”
她有些心痛:“这个钱也不到我自己口袋里,是入医院的账的。”
王老夫人这才满意了。
浪费,太浪费了!
王老夫人却很无言:“这能有几个钱?你很穷?”
然后就听见张司九笑着道:“不过,您的劝说我明白了,但我拒绝。”
好家伙,张司九瞬间就感觉到手底下的脉搏跳动加快了。
张司九笑眯眯宽慰一句:“不用紧张,您这么气势汹汹过来,谁都猜得到的。”
王老夫人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做出选择:“我不吃药。”
张司九换了个手继续诊脉,这才回答:“好,我瞎说的。您特别温和地劝我来着。”
王老夫人这才放心坐下,将手搁在脉枕上。
说起这个事情,王老夫人就开始怒了:“三郎没给你钱?他就这么放任你穷?也不嫌丢人?”
喜梅瑟瑟:这是什么场面,感觉收不了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