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阿加雷斯的首领,身为统领虫帝亲卫的侍卫长,休有守不完的规矩,填不完的表格和记录,以及几百页的提示单和注意事项。值得庆幸的是,休性格中积极主动、开放包容的那些特质这次发挥了超乎寻常的作用。
他很快就赢得了同僚和下属的信赖,近乎完美地履行他的职责。可日复一日,他灵魂里另外一些东西在不满地叫嚣,向他索取前所未见的刺激和释放空间。
这一度是个问题。直到他们的第一次。老实说那天很糟糕,有太多意料之外。但那天同样也很棒。少年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痕,却也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那些危及他们生活的不安分子,可以被巧妙化解的有效途径。
休比伊斯米尔年长十七岁。他那方面的经验算得上丰富他不了解雄虫。他们有不错的品味,喜欢自己,这就够了且他一直都是掌控局面的一方。他很愉悦很满足,但仅此而已。
和伊斯米尔?那是彻彻底底、从本质上来讲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他的陛下主宰他的身体和灵魂。而他要做的,便是放弃思考,臣服在对方的脚下。
他知道伊斯米尔不会伤害他,无论雄虫的行为多么接近那条线,都只是接近。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思考,彻底沉入完全的感官世界,让另一个存在掌控他的呼吸、引导他的前行。他遭受各种甜美的折磨,无限扩展自己的极限,他甚至一度近乎被碾磨毁灭。但只是近乎。
绳索深深勒进皮肉,将他分割成一块一块。雄虫的手撕扯着他的头发,带着泄愤般的凶残。他的陛下待他就像一只死物,冷酷、决然,高效、精准。藏于雄虫体内的那把火烧得越来越旺,它们以相贴的身体为媒介,将休也拉入火海之中一同沉沦。
简易组装床咯吱作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散架。休喘息着□□着,当伊斯米尔再一次贴上来时,休感觉到了雄虫的一丝丝迟疑。
空气里满是血的味道。休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但一定离干净整洁十万八千里远,甚至很可能看起来很糟,而这应该就是那丝犹豫的来源。
休主动凑过去,胸口起伏,气息急促:陛下,我想看您让我看着您
一股幽香飘过来。微凉的手指插|进金发。眼罩从休的脸上滑下。他凭本能转到伊斯米尔的方向,不舒服地眨了眨睫毛,将上面的水珠挤掉。
逐渐清晰的视野里,他再次看到了那张阴柔俊美的脸。只身在外的所有难熬长夜里,当热度逐渐上升时,他必须在脑海里描摹回忆的那张脸。
现在,伊斯米尔就在这里。就在他的眼前。
这只雄虫肤白若雪,黑发如瀑,殷红的嘴唇抿着直线,紫色的双瞳闪着冷冽的光。他敞着衣襟,脸颊浮着淡淡的红晕,汗水从额角滑下,没入布料下若隐若现的赤|裸胸膛。
他的陛下看上去依旧那般冷静淡然,仿佛他不在意任何事,不介意任何人。
休满足地低叹。电流在他脊背游走,感觉层层堆叠,可还不够、不够
伊斯米尔伸手,揽住了休的肩胛骨。他俯下身,唇舌舔舐雌虫的耳垂,然后沿着下颌线一路向下。
啊啊啊啊休嘶吼出声。
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第五次?
休瘫软在床上。脏污的布条揉成一团,就在他鼻子半指开外。而它旁边,是一直散落到地板的绳索和其他衣物。
这味道真冲。休缓慢运作的大脑做出判断,身体却懒得挪动,或是抬抬手指,将那团东西丢远一些。
啪叽。
一声响亮的水声突然撞进他的耳膜。休慢了半拍,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也是,他家陛下那么爱干净,不可能多停留一秒
!
休猛地起身。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事情。而他投过去的目光,让他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你还没休跪在雄虫面前,本能想去伸手。
不用管它。伊斯米尔一个转身,回避掉休的碰触。他快速下床,拉起裤子套上,我要去洗个澡。
陛下!
黑发雄虫停步,只看了休一眼,便移开视线。
然而这一眼已足够。雄虫眼角眉梢隐藏着的倦怠和厌恶,以及更为晦暗复杂的痛恨,休只一眼便可辨出。
这不应该。他明明已经耗费了快十年时间,来化解这些。可在他们重新相见的这一天,那些他以为早已消失的东西,为什么会再次出现?
休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没法移动。等他再回过神时,只见伊斯米尔单手撑着墙壁,弯着腰,头颅深深垂下,正在玄关处痛苦地干呕。
休跃下床铺,大步奔去,不容拒绝地抱住黑发雄子,却不敢将他放回那团狼藉布团和床单间,只能扶着他在窗边的沙发椅上坐下。
伊斯米尔看起来糟透了。他前面的黑发全被汗水浸湿了,一缕一缕贴在他惨白的皮肤上。他虚弱地靠在那里,眼帘半垂,手指狠狠地抠着沙发扶手,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一杯热水,一条干净的毛巾,和重新设置的浴缸水温。
二十分钟后,浴室里传来一阵声响。休打开门,缓步走进,半跪在伊斯米尔面前。
黑发雄子脸色好一些了。他对休安抚地笑了笑,随即将毛巾递给雌虫,自己则转身躺下。
休快步挪近,时隔半年多再次兼任起侍从的职责,帮他家陛下打理这一头堪称珍宝的秀发。
对不起。伊斯米尔阖着双眼,轻声说道。
您不需要对我道歉。休几乎立刻接道,您知道的。如果今天这里非要一方道歉,那只虫应该是我。
休这
不是为了已经发生的事,而是为了我将要的问的问题。雌虫声音中多了某种危险的东西,是菲利特吗,陛下?他又对您做了什么?
水明明还很烫。一股冷意却沿着脊背窜上。伊斯米尔低吟一声,宇宙的主宰,他真的不想现在谈这个话题,但他知道他避不过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休。伊斯米尔叹气,情形早就不同了,我也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他没法再伤害到我。
如果他敢,我现在就去割断他的喉咙。
伊斯米尔知道雌虫不是在开玩笑:你不是杀手,休。你是我的侍卫长,好吗?
再说,暗杀只会带来更多问题。我们必须控制局势。我不知道你在你的逃亡路中,是否有机会或来来得及了解最近发生的那些事
您希望的答案是什么?金发雌虫停下擦拭,拿着毛巾坐到浴缸边沿,低声问道。
噢你知道了。你全都知道了。伊斯米尔感到一阵慌乱。他从水中坐起,再也没法维那份脆弱的平静。他想从这里逃开,或者再一次蒙上休的双眼,这样他就不用面对那双翡翠绿眼睛里的失望。
正如您说的,陛下,我是您的侍卫长。我是您的阿加雷斯。雌虫的声音变得低沉,您允许菲利特如此行事,是因为我的失职
不!不是!
伊斯米尔猛烈摇头。他否认的声音一定很大,情绪一定爆发得很突然,否则为什么休那么愕然,为什么表情如此复杂?
不是你最终,伊斯米尔的声音降下来,他无力的张开嘴,脑子乱成一团。
休,这一切都和你无关。我知道这和我们计划的某些地方不太一样。但事情如此发展,有它不可避免的必然性我们都低估了菲利特。而自从夏恩
雄虫顿了顿,似乎不愿意说出那个词:洛奥斯特就变得很棘手。其他很多事情突然就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