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站起来,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房间,将一室震惊关在门后。
一个小时前。
昆恩小心翼翼蹲在长凳边,捏着手里的纸巾,眨巴着大眼睛,凝望着旁边衣衫凌乱、肩膀颤抖的格斯。
曼奇家的少爷不敢动、也不敢问。几分钟前一切还很正常不,是美妙非凡一转眼,格斯听到了解说员播报德拉斯卡的落败。
然后,向来粗声粗气、生气起来起步就是拳头揍人的凶残雌虫,居然躺在长椅上,悄无声息地哭了。
昆恩无比震惊。他知道这决赛对格斯重要,却不知道会这么重要。他温存的心思瞬间消无,着急忙慌地提了裤子,便去在一堆杂物中翻找纸巾。
格斯昆恩凑过去,雌虫的胳膊肘对着他,粗壮的手臂遮掩了大半张脸。若非实在太过熟悉对方,昆恩是绝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的。
你没事吧你说话啊
诶,别哭别哭
没有应答,只有含糊不清、压抑到极致低喘和一滴滴无声的眼泪落了下来。
格斯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在一起,脖颈扬起,喉头艰涩地上下滑动。他上臂的肌肉曲起,青筋暴凸,沿着起伏的肩膀、胸廓盘踞而上,看上去分外狰狞可怖。
他的压制场几乎实体化了。暴雨前的风猛烈而不祥,黑云瞬间集结,乌压压地压在昆恩胸口上,让雄虫呼吸困难、手脚发软。
但在这些暴虐之后,压制场里还藏着一丝苦涩的悲伤、一丝执拗的不甘、一丝脆弱的无助。昆恩感受到了。他的精神思绪全部竖起,向他传递着不久前才与他肢体纠缠在一起的雌虫真正心情。
于是昆恩扔掉纸巾,抱起格斯的脑袋和上半身,将他搂进自己怀里。
格斯,一切都会好的。真的。我向你保证。
下一赛季,你一定会赢。每一场,每一场你都会赢。你会拿下联赛冠军。
除了这个,还有瑞德哈特杯冠军、星际赛冠军、区冠军等等等。只要你想要的,你都能得到。
昆恩一句接一句,就怕忘了哪个冠军,让格斯更伤心。
他回忆过往的记忆,学着自家二哥的样子,僵硬地将手搁在格斯背后,轻轻地拍打着。
格斯伏在昆恩瘦弱的肩膀上,雄虫的信息素和他自己的汗味塞满他的鼻腔,让他空荡荡的心忽然安稳下来。
实话实说,昆恩的拍打动作很笨拙,安慰的话语也很幼稚。格斯自认不是三岁小虫崽,没必要。
这种时刻,对方只要管好他那张嘴,给他个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这就足够了毕竟那可是曼奇家的宝贵小雄虫,没虫会指望他做点什么。
可昆恩曼奇做了。不是被自己逼迫,而是突然自己就主动做了。
他撕碎那纸协议、说出那该死的肉麻(但的确动听)词句,然后不顾自己意愿,半强迫禁止自己出场一件一件都不该如此随意,但他就是这么随意。好像那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就连婚约也是这样。
他的雄虫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总是笨拙得有点可笑,但正如他那些幼稚无聊的安慰手段一样,它们该死的、莫名其妙地全对自己有效。
格斯拉开和昆恩的距离,摆脱掉那个一点都不舒服的姿势。他抿着下唇,黑漆漆的眼珠子紧盯昆恩,灼热的目光像是要在雄虫脸上烧出个洞来。
昆恩,你知道我可以一把捏断你的脖子吧?黑发雌虫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在少年颈部摩挲,尔后虚虚握住。
这场比赛对我来说很重要。格斯嘶声,长眸微眯,压制场满是压迫,因为你,我输了。
除此之外,你还趁我不备,给我注射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违禁药品,违背我的意愿,强迫我发生性|关系
嘿,你在夸大事实!昆恩瞪大眼睛。
德拉斯卡输球是因为技不如人!那也不是什么违禁药品,是合法的肌肉松弛剂!最最重要的,我今天难得强势一回,但我从不会强迫
闭嘴!雌虫狠狠咬了口昆恩的嘴巴,将对方的惊呼吞进嘴里,我还没说完!
昆恩只能讪讪闭嘴,同时努力压制自己的反驳欲。
因为是你,因为做这些的是昆恩曼奇,所以我原谅你。
格斯虚握在雄虫脖子上的手掌张开,一路爬上,钻进对方浓密的棕色头发里,拖住对方的后脑勺,然后压吻了过去。
你刚求婚了,是吗?长长的唇舌交战声后,雌虫哑着嗓子,垂着眼帘,俯视着被自己禁锢在怀里的昆恩。
是。呃有问题?昆恩气喘吁吁,心跳加速。
天花板上的灯光倾泄在雌虫脸部轮廓上,给其镀了层光膜。格斯罗特姆英俊性感得无以伦比,浑身都是喷薄而出的荷尔蒙。糟,他又有感觉了。
一个烫知识,曼奇少爷。正常流程是雌虫向雄虫求婚。
你会吗?昆恩小声嘀咕。
也许。
听着就像不可能。昆恩抱怨。
作为一只成年虫,我认为再过几年更稳妥。不会被拒绝。
所以我应该收回吗?
当然格斯忽然咧嘴笑道,不行。他将昆恩抱上自己腿面,手搂在对方腰间,作为支撑,我们要立刻提交申请。
现在,马上。雌虫贴近,在昆恩耳边坚定道。
可是你说正常流程
昆恩白嫩的脸皮烧了起来。他推开格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某处的变化。这是他身为雄虫的骄傲。
格斯望过来。噗的一声笑出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