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便食台”上吃便食和鳗鱼面的一行人,本来感到极受冒犯,齐刷刷的目光一齐投了过来;但是看到桌上白银,都沉默不说话。
哪怕心元本洲少有积贫之户,但是能随手掏出几百两银子的,依旧是极少数人!
那伙计也是一愣,旋即喜笑颜开,立刻自怀中掏出一块颇为精致的对开竹板。
这是“食为天”的特色菜单,上面录着本店的招牌菜。
其实大堂东西两厢的墙壁上,就书写着招牌菜菜名,并附有图画;但按照徐清霜之意,一个像样的饭庄,能入眼的菜单,依旧是必不可少的!
徐振云早对“食为天”的招牌菜熟极而流,但还是装模作样精挑细选了一阵,才道:“清炖狮子头,油爆双脆,大煮干丝,银丝豆腐……一口气点了十七八个菜。”
伙计圆瞪双眼,看脸色很明显对徐振云能否吃得下这许多菜抱有怀疑;但是对方既然确定付得起钱,他当然不会多管闲事来劝。
确认点菜完毕,伙计躬身道:“您且稍候”。
便快速退下了。
转眼之间,立刻有人上了一壶清茶。
这也是食为天扩张之后的新制,但凡正式点菜的,都有一壶几乎算得上上品好茶的当年银丝。
徐振云随意饮了一口,本想“即兴发挥”;但感觉拿免费送的茶水做文章还是有点low;于是选择了忍耐。
食为天的上菜速度很快。
不一会,十多道菜肴,依次呈了上来。
先夹起“狮子头”吃了一口,徐振云猛地一拍桌子。
不得不说,这一拍响亮之极;大堂之内,为之一惊。
所有食客的动作,立刻静止。
还是刚刚那伙计,快步上前,陪笑道:“这位客官,您有什么事?”
徐振云一伸手,在碟中的“狮子头”上左右拨动一阵,大声喝道:“你们这饭馆,会不会做菜?不会做菜,可以早点关门!”
“这清炖狮子头,本是细切粗斩,先细切成米粒大小的肉粒;我看你这肉粒,可以做炒肉丁!”
伙计顺着徐振云筷子指的方向一看,面色变幻。
其实来人这番话道理也不算错;但是这里面的所指的一个“肉粒”,也不过就比米粒略大一些;而且整个狮子头里面,也就这么一个“肉粒”稍大;其余大部分都是符合要求的。
这也太过吹毛求疵了。
但是“食为天”的伙计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该怎样处理,分门别类,均有预案;遇到该快刀斩乱麻的场合,不必事事禀告。
伙计略一权衡,看徐振云消费金额、人物气质,当机立断拿下了主意:“实在是抱歉。这一道清炖狮子头,本店免单,还请尊客海涵。”
徐振云缓缓点头,好像不再纠缠。
伙计松了口气,做了个作揖,立刻转身。
但他前脚刚刚要跨进后堂,身体却一个激灵!
又是“啪”的一声巨响;徐振云再度重重拍了拍桌子。
伙计连忙转头过来,道:“您还有什么吩咐……指点?”
徐振云指了指面前的“大煮干丝”道:“这道‘大煮干丝’,理应将一寸厚的豆腐干片纵横各切五十片;我看你这最多只有三十片。”
“真是胡闹!这样的菜,怎么敢端上桌来?”
又指了指旁边的“银丝豆腐”,徐振云冷笑道:“这道‘银丝豆腐’,是将豆腐切得细若发丝,足能穿针。你这豆腐丝,能不能穿针?”
伙计面色半红半白,争辩道:“大煮干丝豆腐纵横五十片的有;三十片的也有;并无一定之规;还有,银丝豆腐穿针,不过是溢美赞誉之辞,岂有真的拿豆腐穿针的道理……”
徐振云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喝道:“这我管不着!”
快速自袖中摸出一枚银针,“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同时又掏出四枚大银锭,大声道:“我今日就要看你这‘银丝豆腐’穿针。”
“果能穿针,我承认你的菜做得好,这一千两银子你拿着;若不能穿针,我便砸了你的招牌,关了你的店门!”
“哪里来的无赖!”
一声娇叱,徐清霜风风火火的从后厨赶上前来,胸脯不定的起伏,看起来因为愤怒的缘故规模见长。
迅猛一挥手,徐清霜道:“就当醉汉打出!不要耽误了其他的客人用餐!”
后厨数人同声应和!
徐清霜这里,“帮助维持秩序”,并不是当伙计、帮厨的附带任务;一旦遇到了“事”,出手给多少额外津贴、奖励,各种条款,清清楚楚。
所以这里的伙计,一点不怕事;反而巴不得经常遇见这样“维持秩序”的好事。
随着徐清霜一声令下,立刻有几人持着大棍冲进来,水火大棒就要将徐振云叉出去。
徐振云双手叉腰,仰天笑道:“李爷我体术九段,当年距离成为修道者也只差一步之遥;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怎敢放肆!”
话音一落,捉住一个帮厨的棒子一带,反手一扫,立刻将其甩了出去,正好砸在邻桌酒菜之上,来了个“大扫荡”。
“食为天”之内,立刻杯盘狼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