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清这边按兵不动,倒还好说,一来周云甫有言在先,眼下对白家能忍则忍;二来在自己的场子动手,得不偿失。
可白国屏的人也不动手,最多只是摔盘子砸碗,却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两伙人越吵越凶,声音传到店门外头,引得越来越多的人扒门张望,周边的巡警见此情形,还以为“会芳里”在举行什么秘密集会,便有几个冲这边走来,其余的纷纷回去报信。
正在焦灼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叫喊。
“嚯!挺热闹啊!麻烦让一让,借个光,让我也凑凑热闹。”
门外的看客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没人敢去阻拦,立马齐刷刷地让开一条路。
却见“海老鸮”笼着袖管,领着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大踏步地走进店内,屋里的两伙人顿时鸦雀无声。
江城海左右看看凌乱的场面,随后带着弟兄们找了个残桌坐下。
“白少爷,有日子没见了!我这人不好别的,就爱凑个热闹、卖卖呆儿,你们该干啥干啥,不用管我。”
话撂下了,只等谁来接茬儿。
杀手跟打手比,判若云泥。
别看“海老鸮”老哥五个都不年轻,可往那一坐,不需拍桌瞪眼,自然杀气腾腾。
白国屏的几个手下有点怂了,但也有黑瞎子这样脾气冲的,不忿江城海的名号,立马应声,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海老鸮’,六十岁的人了,就别在这显了!今天这场子,我还就砸了,咋地?”
说罢,黑瞎子便伸出手,作势就要掀桌。
可他身材魁梧,又一心想着让“海老鸮”就此丢面儿,行动时大开大合,难免有点迟缓。
就在这一瞬之间的空档,却见金孝义左手猛然扣住黑瞎子的腕口,紧接着右手趁机顺个盘子,在桌面上敲碎,剩下一片捏在手里,抬起胳膊,径直刺向黑瞎子的面门。
黑瞎子赶忙往后一仰,可碎裂的瓷片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等他再想反击时,沈国良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的面门。
“砰!”
…………
“会芳里”热闹的同时,小西关大街,“卧云楼”的门口,竟突然闪出两个瘦长的身影影。
俩人身穿灰蓝色的粗布衣裳,脚下踩着高帮软底鞋,一前一后地走进烟馆。
一楼大堂里灯光晦暗,只有几盏烟灯,勾勒出一副副颓丧无神的倦容。等烟幕散去时,却又发现,那里其实空无一人,不过是几只孤魂野鬼罢了。
两人走到柜台前,跟值班的伙计耳语了几句,随后便踮起脚跟,悄无声息地爬上楼梯。
走到一间雅间门口,两人停下脚步,把手伸进怀里,带出两把勃朗宁,缓慢而又无声地推开房门。
微弱的鼾声。
借着走廊里微弱的光线,他们看见了藤椅上的身影。
没有丝毫犹豫,枪声随即而起。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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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