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些人可能是碍于身份、面子才给钱,但善行论迹不论心,而且叫子也没也没什么出格的行为,因此统称为“善要”。
“善要”不能挑,无论施主给什么,只要不是故意找茬恶心人,按江湖规矩,叫子们不能有半点马虎,必须要诚心拜谢。
这个规矩绝不能破!
只有善心需有善果,叫子挑三拣四,让施主寒了心,久而久之,天下便再无善人,如此一来,也就断送了那些真正落难之人的活路。
相比之下,“恶索”就只会让人憎恶。
这些人转靠讹钱度日,碰见硬茬儿,少不了一顿毒打,自然不必细说。
要门中人,尤其是“善要”,还没发家之前,必须要“跑”江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山河湖广,居无定所,虽然下贱,但凡是上点岁数的,必定都是老江湖。
江城海让江小道先学这门生意,一是他年纪太小,需要磨炼世情;二是他又横又楞,脾气太犟,易折易碎,有要门托底,才能成钢。
江小道当然不懂这番良苦用心。
宫保南领着他走了大半天,终于回到了南城地界。
叔侄二人走街串巷,又晃悠了好一会儿,才在南边的城门洞里找到了老崔。
老崔四十多岁,蓬头垢面,身上穿着一件塞满枯草的破面袄,正蜷缩着身子打瞌睡。
宫保南毫不客气地上前踢了一脚:“醒醒,别睡了!”
“官爷,这么大的雪,你行行好,就让我在这待一会儿吧。”
老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等看清了宫保南,立马堆起满脸的笑容,也不管两人之间差了多少岁,开口就叫:“七哥!老日子没见着你了,我还以为你在奉天没过来呢!”
“别装了,帮个忙!”
老崔顿时精神起来:“七哥,你太客气了!你找我办事,那是帮我响蔓儿,扬名四海,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什么帮不帮忙的!”
宫保南推了一把江小道,说:“这小子是我大哥刚认的儿子,没开眼的空子,你受累带他几天。”
“嗬!海大哥叱咤江湖,终于有后了,让我瞅瞅,果然是人中龙凤!别说,这眉眼之间,还真像!改天我一定登门拜喜,讨杯酒喝。”
“歇着吧!”宫保南掏出一块龙洋扔在地上,“老崔,管好嘴,这段时间里,他只是你徒弟,跟我们几个没关,懂了吗?”
老崔俯身捡起龙洋,笑得满脸褶子:“放心!我老崔一个叫子,能让海哥高看一眼,全靠瓢儿紧!”
宫保南却没有任何笑脸,依旧冷声道:“过几天我来取人,来时什么样,走时就得什么样,但凡缺胳膊少腿,先插了你!”
“七哥,瞅你这话说的!你们的人,我哪敢动啊!”
宫保南摆摆手:“不是怕你,而是这小子现在不能亮钢,这两天,渣子行的冯老太太在,你们又是同门,可得给我看住了!”
“放心!放心!”
江小道疑问:“冯老太太又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