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笑的手消失了,江妙挑了挑眉。
没过多久,温笑便从另一处江妙看不到的空间中取出了那株少了一片叶子的碧莲草。
大师姐,碧莲草给你。
江妙没有接:
你之前为了碧莲草不惜以身犯险,既然你需要,那就留着便是。
温笑狠狠的摇了摇头,眼中又蓄起了泪水,却被她忍了下去。
大师姐有所不知,此前我求着碧莲草也是因为受幽冥之气所困,如今大师姐替我寻来了烈火芝,这碧莲草,大师姐更需要它!
温笑双手将碧莲草递给江妙,江妙不收,她就每说一句,往前第一寸。
眼看着那碧莲草已经滴到了江妙的眼皮的下面,终于,江妙摇了摇头,伸手收下:
那我就收下了。只是,你可曾记得你之前在断崖边说过的那句话?
我,温笑,今天就是从这断崖上跳下去,这株碧莲草,我也绝不会让给你!
温笑忍不住捂脸:
大师姐这话说的,之前我不也从那崖上坠了下去?这话做不得数!
江妙看着温笑终于活泼了起来,才拿起碧莲草放入了乾坤袋中,然后没忍住,抬手摸了一把温笑的头顶:
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养吧。
江妙说完这话便准备转身离去,却不想温笑在她的身后唤住了她:
大师姐难道不想知道刚才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吗?
江妙脚步顿住:
我等温师妹愿意告诉我的时候。
温笑怔怔地看着江妙远去。
原来大师姐真的因为替自己取烈火芝失掉了一截手臂!
可是她是怎么能做到那样云淡风轻,仿佛做了一件不足挂齿的事。
是因为自己这个人,还是因为自己是玄天宗的弟子?
是不是只要是玄天宗的弟子,她都可以为任何人做到这一步?
可是,从这一刻起,温笑心中却升起了一丝妄念,她想独占大师姐的好。
想要大师姐会对自己笑,会像刚才那样温柔的摸自己的头,想要
她想要的太多了!
温笑这么一想,懊恼的将被子拉起来蒙住自己的头,没过多久,温笑冷不防感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被角。
温师妹,温师妹!我听大师姐说你已经醒了,你怎么还睡着?睡了十天十夜,你还没有睡够吗?
楚莲的声音响起。
温笑猛的从被子里钻出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我睡了10天10夜?!
是啊,是啊,大师姐抱着温师妹出秘境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天十夜了!
我跟你讲,这一回咱们玄天宗玩了一票大的,可是把那些人给坑惨了,也幸亏大师姐给了我难得的传送符,不然还看不了这场乐子!
然后温笑趴在床上,津津有味的听楚莲跟她讲述,她们一群人是如何冲着各大宗门的弟子和那些散修放完狠话,然后一溜烟跑路,等到秘境开启的时候,第一个冲出来找玄天宗的长老告状的丰功伟绩。
温笑是内门弟子,虽然她修为低,可是单凭她从外面打进来的狠劲儿,便已经在玄天宗的长老那里挂了号。
不过因为她断了对手一条手臂,太过凶戾,所以长老们还处于观望状态,但也知道此人是一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温笑就不说了,可是和温笑一起跳崖的,还有江妙。
江妙是什么人?
是这近百年唯一飞升的青苍长老唯一的血脉;是掌门座下唯一亲传弟子;是玄天宗未来的继承人;是宗门的希望。
可是,她被那一群人逼的跳了崖,那崖下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要不是赶到秘境闭合的最后一息江妙抱着温笑出来,只怕那玄天宗的长老们早就已经用上巨型传送符,将宗门的长老和掌门请过来打群架了!
以至于,即便其他宗门的弟子并没有抢夺到那株万年幻灵花,甚至连同仙灵草也没抢到几个,却依然被宗门长老狠狠的责罚了一通。
然后几大宗门割肉的割肉,剥灵脉的剥灵脉,松了好多压惊费才平息了玄天宗的怒气。
毕竟,如今玄天宗虽然已经不是曾经的第一宗,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发起疯来没有一个宗门愿意承受。
大师姐说了,浣灵花是温师妹的,谁也夺不走!不过,前两日大师姐还给我们几个每人分了一株仙灵草,可把他们都高兴坏了!
对了,仙灵草!
温笑想起自己原来采的仙灵草,便准备给楚莲拿上些,让她和那些曾经保护了她和大师姐的师兄师姐们去分,却没想到被楚莲拒绝了。
那可不行,大师姐给我们的仙灵草已经够了!毕竟我们当时除了消耗灵气,受了点轻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事,一株仙灵草足矣!
温笑也没有强迫楚莲,只是躺在床上却忍不住去想,大师姐真的对谁都如此周到吗?
而另一边,江妙给温笑送了药,见温笑醒了后心也彻底放下,这便转身去了掌门的房间。
掌门见是江妙,立刻和颜悦色的让她进来,只是江妙坐定的那一瞬间,掌门冷哼一声:
是那个弟子醒了?
他这个弟子虽然看着外表冷漠,可是她开心的时候,眼角边会忍不住往上勾。
江妙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掌门吹胡子瞪眼:
那看来是大好了,只是也不知她用你费了一臂的烈火芝,用的可舒坦?
一宗掌门也不好和一个弟子去计较,但却不妨碍掌门因为江妙为了温笑涉险不高兴。
江妙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然后从乾坤袋中取出了那株碧莲草:
师父,温师妹赠了我一株碧莲草。
所以人家才没有当白眼狼,您就别气了。
第105章
听了江妙的话,掌门定定的看了江妙好一会儿,然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妙儿,你如今也长大了,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便不多言了。
只是,之前我观你年岁尚轻,行事稚嫩,所以许多事都不曾和你明言。今日,我便来和你说一说如今的修界。
你可知,为何那么多人中,我独独挑了你做我的亲传?
江妙一愣,这样的对话,不管是在原声的记忆还是剧情中,都不曾有过。
难道不是因为我父亲吗?
那个原身从出生起便素未谋面的父亲青苍长老,他飞升之前于一凡女孕育子嗣,但彼时还不到瓜熟蒂落之时。可他为了飞升,连自己的血脉看都没有看一眼便离开了。
其实,如果有父亲的教导,即便掌门疏于看管,也不会让原身长成那样一个扭曲的性子吧?
掌门看着江妙沉静的面色,又是一声叹气:
你莫要责怪你父亲心狠,弃你不顾,你可知修界已经百年不曾有人飞升过了?
不光如此修界之中,天赋卓绝之辈愈发稀少,便是如你这般的天灵根,天下也不过五指之数。而如你这般年轻的,只你一人。
江妙愕然,而掌门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惊骇人的事,他顿了顿又继续说:
我如今几近飞升,而真正等我触碰到这一层面的时候,才能知道如今的天地,已经不容我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