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父皇把她嫁到这里来,就是把她交给南武了,如果闹出事情来,会破坏两国邦交,而且父皇有好几个女儿,不会在意她的。
所以她细嫩的身上永远藏着青紫,永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景的信使回去,一个字也不能说,
这个人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南武皇后过,不然也不会那么宠信一个夷族美人,把她宠出了妄想,以为除掉自己,她就可以登上皇后之位,这才一把花烧了她住的地方。
那满眼的火色,烧在身上的痛感好像又出现了,李令薇的眼里全是无比决绝的恨。
她和她手上开了刃的薄剑一起直冲他而来!
苍苏觉得有点奇怪,这位公主好像突然又不木头了,寒光一闪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来了。但他不信她会把自己如何,此刻不动如山。
倒把翊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叫人护驾。
“啊!”
有人惊叫出声。
叮当一声,李令薇的剑掉在了地上。
她支撑不住了。
刚刚的剑舞她还可以支撑,到了恨的那个部分,就好像身上全部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再加上手心里的汗,她就再也握不住那把原本轻松挥舞的宝剑了。
翊宗总算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座位上才想起来训斥她。
“乐安!你怎么回事!”
苍苏看着呆呆坐在地上的乐安公主,再看看自己的酒杯,心里生出一丝怀疑来。虽然这公主的剑没有真正刺到他眼前来,可是刚才分明剑光一闪,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掉进了自己的酒杯。
再看酒的颜色,就越看越觉得可疑。
她是不是下毒了?
想到刚才说起的公主体弱,久病成医,难道她擅长用毒?那又为什么要谋害自己?还是说,前面的一切都是一场戏,她其实是大景皇帝派来杀自己的?
只要他这个国主一死,南武必定要乱,大景可以趁机蚕食!
可是再看翊宗,又觉得不像。他假装碰到了酒杯,深紫色的葡萄酒流满了面前的案几。
李令薇坐在殿中央的地上深深喘气,浑身的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没有能手刃仇人,或许,她一开始就想错了方法,这里到处都是侍卫,一定会比她动作更快的。
她深深看了苍苏一眼,希望他至少被自己吓退。
她转而跪坐在地上:“请父皇恕罪,儿臣学艺不精,惊扰了贵客,儿臣愿意领罚。”
翊宗看向苍苏:“苍国主受惊了。”
苍苏:“无碍。公主过谦了,这剑器舞浑然天成,不亏是大景啊哈哈,也只有大景才能养的出这样的公主。”
他赞不绝口,却绝口不再提求娶之事。
李令薇早就在翊宗的示意下,被侍女搀扶起来带了出去。等回到清辉殿,她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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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中正很兴奋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宫里的宴会一定很不错吧?”
谢霁清没有回答他,反问了一句:“你知道顾林玉住在哪里吗?”就是他把自己拉出去了。
“知道啊,怎么了?”
公主进去之后到底如何了,和亲支使是否还有转机一概不知。顾林玉想必是从头到尾都在的,想去问问看,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把事情大致跟卢中正说了说,他嘴巴张得老大:“霁清,你胆子真大,你、你居然想在圣上面前说那样的话……完了完了,他要没拦住你的话,你这辈子也别想做官了。”
谢霁清浑不在意:“别说了,你带路吧。”
两个人直到夜深了,才等到回家的顾林玉,见了谢霁清还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卢中正替他说:“他就该过来谢你,然后我呢好奇来听听故事,后面到底怎么样了?”
顾林玉招呼他们回家里坐下,又煮上茶来招待。谢霁清心里急,看也没有看茶一眼,全程紧盯着他的动作。
知道他慢悠悠坐定才开口说起来:“……公主脱力,剑就掉在了地上,陛下和南武国主都没有在意的样子,不过和亲的话就没有再提过了。”
“就没啦?”
卢中正还嫌不过瘾,怎么这就结束啦?
谢霁清值已经明白了,他谢过顾林玉,拉着卢中正告辞。
看来公主这一舞,暂时打消两边的和亲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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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薇昏昏沉沉醒来,隐约听到了父皇大声训斥的声音。
“公主胡闹你们也不知道拦着她!让她练剑器舞,她拿得动剑吗?!还偷偷藏在这里练了一个多月,朕竟然一无所知!如果不是昨天她脱力了,那把剑就要伤到人了你们知不知道!”
“是谁!是谁怂恿她的!”
宋姑姑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陛下息怒。奴婢等人没有怂恿公主……是公主她自己要学的,奴婢等人也拦不住她啊!公主在太妃那里得知了梨园如今还有位娘子会跳这个,就去找人来学了,奴婢心中忧虑,可是公主她不听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