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吵了一架,左玉搬出了驿馆,在驿馆对面的旅舍开了间上房住了下来。
没一会儿,旅舍里又传来吵闹声,“都劝什么劝?!都去收拾东西,这就回京,回京,回京!!!”
左玉像疯了一样,“这纨绔是教不好的!我跟他过够了!”
“姬君,姬君!”
李顺福抱着左玉的腿大哭,“小侯爷一向顺您,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他,他的为人您不了解吗?没什么坏心思,就,就是好嬉戏了些。”
“滚开!”
左玉大骂着,“你身为侯爷身边的大伴伴,不劝着他也就算了,怎还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婆婆与公公在家多担心?!你是没看见吗?”
“姬君,已经去了信报平安,再玩几日也不妨事的。”
李顺福哭得凄惨,“您要这样回去,侯爷回去后会被打死的!那,那可是您两个孩子的爹啊!”
“……”
左玉沉默了,过了许久才道:“你让我想想。”
一出大戏分两场演,这下监视的人已是信了大半了,匆匆跑回去报信。
而那边陆岺则走出了驿馆,来到了县衙。
姚席见陆岺来了,自是欢喜。见陆岺愁眉苦脸的,便问:“侯爷,可是碰上难事了?”
陆岺冷哼着,“你说城外的东角寺乃前朝所建之物,我便想过几日再走,去看看。可哪里晓得与姬君说了,她便发了脾气,要与我和离。”
姚席惊讶道:“这是为何?女圣看着也不似那等不讲道理之人啊?”
“她就是看不起我!”
陆岺气鼓鼓地坐下,“从嫁给我那天起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嫌我是纨绔,是草包,做什么事都做不好。这回立了战功,总该给些好脸色了吧?结果还是拿我当儿子训!”
“哎呀呀!”
姚席坐了下来,道:“这夫妻间难免有口角……不过姬君这样的确有些不对。小侯爷勿恼,下官知道一个好地方,只要去了便烦恼全无。”
“哦?是何好地方?”
陆岺装着很有兴趣的样子,“难不成那儿还有卖忘忧水的?能烦恼全无?”
“呵。”
姚席神秘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陆岺站在一家小四合院前,有些纳闷地道:“姚县令,这看着就是个民居,有何奇特之处?能让人忘记烦忧?”
姚席笑着道:“侯爷,这是民居。不过,这家的主人祖上乃是尚食局的膳司。其手艺一代代传下来,传至今日已是第七代传人。小侯爷乃是陛下外甥,我大昭的宫廷美食想来吃过不少,可这前朝的美食可有尝过?”
陆岺来了兴趣,“前朝传下来的?那倒要开开眼。”
“小侯爷,请。”
姚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后,又道:“这儿不光有前朝宫廷美食享用,还有前朝歌舞可看。不过下官平日节俭,今日也是第二次来。”
“那第一次是跟谁来的?”
陆岺试探着,“这儿吃一桌席面要多少钱?总不会比京城的东来楼还贵吧?”
“那比不上,比不上。”姚席笑着,“第一次是池州知府过来,下官跟着沾了些光。”
说话间,两人已跨过门槛,绕过影壁,进了院子。
陆岺心说这地方好生古怪。既是开饭馆的,那总得请个门口迎客的人吧?即便是不想随大流,可门房总得有一个吧?现在人都进到院里了,怎还无人来迎接?
不过他出门时将左玉送自己的匕首带着了,外面还有二十个护卫,真有什么,也能应对。
绕过影壁,在院中站定后,忽然正院正门大开,一个身穿粉色水袖衫,配有淡绿薄纱裙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不知老父母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女子来到跟前,行了一礼后,道:“不知这位贵人是?”
姚席呵呵一笑,道:“此乃京中来的贵人,路过此地,想领略下本地风俗,故而本官将他带来此处,品尝下前朝宫廷美食与歌舞。”
陆岺脸上带着好奇,可心里却泛着嘀咕。
都秋天了,这女子却穿得异常单薄,不冷吗?且这薄纱裙里面都没有里衬,一看就很不正经。
他收回目光,但一想,自己可是纨绔,哪有这正经的纨绔?要坏了媳妇的事,免不了又要给自己冷脸子吃。想到这里,他又将眼珠子移了回去,想着自己撞见毕舒在大街上与花魁调笑的表情……
嘴角要微微扬起,眼睛要稍稍眯起看着人,笑容要有点痞,但还要有点收敛……
陆岺总结着毕舒的表情,眼珠子一错不错地望着面前的女子,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自认是“风流色鬼”的笑。
女子也望着陆岺,柳眉轻蹙,“贵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啊?”
自认自己表演完美的陆岺被这话问懵了。但他是纨绔,哪可能承认?当下“大怒”,“又是一个不知好歹的玩意!”
“哎呀,侯爷,侯爷,莫要动怒。”
姚席忙劝道:“这夏大家也是关心您……来来来,咱们先进屋,坐下喝杯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