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盈月沉思片刻,朝他点了头。
下一刻,就被人走到太后面前,含笑道,“皇祖母怕孤欺负你。”
他动作不大,却轻易地将柳盈月拉近,声音很轻柔,“你来说,孤欺负你没有。”
柳盈月感觉到手心上的触碰,领会他的意思,别过脸去,点点头。
看起来像是羞怯。
太后还是不信,问道:“那怎么上次你去了永州,她就回了柳府?”
手心上又不轻不重地被捏了一下。
“臣妾……听闻阿娘身子不适,担心的紧,所以赶忙回去了。”
太后“哦”了一声,“你阿娘如何了?”
眼见着太后终于放过这个话头,柳盈月连忙道:“已经好些了,臣妾在宫外遇见了一个神医,皇祖母放心,约莫再过一个月就能见大好。”
她心头一松,手却没能抽回来。
她说话时,裴阙时不时看过来,那不常见笑的脸上不过时微微勾着唇角,便给人一种他很愉悦的错觉。
柳盈月也只好强笑着回应。
等到太后聊得累了,两人便适时告退,走出大殿。
下阶时,因为裴阙迈的步子大,怕她溜了手,不自觉地攥紧。
柳盈月能感觉到寿康宫的宫人悄悄地瞥她。
宫道上,他依旧没有松手,不时有宫人上前请安,裴阙懒懒地应一声。
裴阙没想到这招可以让她乖顺地被牵着,配合他的举动,配合他说话。
他尝到了些甜头,便不想放手。
直到上了马车,他才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果然,柳盈月便将手抽了回去。
“皇祖母不舍得你委屈,想你嫁的好,却没想过孤会不会委屈。”
裴阙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以后孤同你在人前演一对夫妻,人后随你,如何?”
听起来像是在商量。
“殿下何必如此。”柳盈月垂下眸子,面色平静,“只要殿下吩咐,臣妾不敢违背。”
气氛僵持。
半晌,裴阙才道:“孤同你说笑。”
没有人笑。
为了缓和气氛,裴阙转而正色道:“皇祖母的病,孤一直让太医院注意着。”
“你之前寻的是什么神医,不如接到宫里看看。”
裴阙身为太子,寻个人轻而易举,但还是想让她回答。
柳盈月想了会儿道:“永安堂,张简。”
显然裴阙对这人的名讳并不熟悉,应了一声,对外吩咐道:“容安,南城,永安堂。”
*
临近尚京南城,各种喧嚣夹杂交织,交谈声从厚重的厢帷中闯进。
裴阙很轻地蹙着眉。
永安堂地处在南城中繁华地段,门面也大,柳盈月下来时,有一个丫头出来迎接。
“师父正在里头抓药,请随我来。”
柳盈月听说张简收了个小徒弟,名叫南星,这个便应当是了。
南星早听说过自家师父的事迹,却从没见过柳盈月本人。
眼见那人刚下马车,南星便有预感,必然是传闻中的太子妃没跑了。
但见到她时,还是惊了一下。
即便是心中早知太子妃生的艳丽,她还是暗暗地感叹,其实还是温柔占的多一些。
太子妃却没立马随她走,而是停下,默然地等着,马车上又下来了一位。
那个男子从马车上轻盈走下,眉眼清秀,面色冷峻,有睥睨一切的非凡气度。
立马能叫人感受到威压。
南星瞬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那大抵是传闻中的太子殿下了。
京中在传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感情不睦,两人很少一道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