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细细回想那罗半仙临走之前一副怨毒的眼神,张生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到了午夜时分,张生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往日里,他一般都是半开着窗户睡觉,今晚因为情况特殊,故而将门与窗户都反锁了。
张生心里一惊,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过去,发现门闩竟然在缓缓抬起。
因为光线暗,他只能看到门闩正在抬起,但却看不清到底是否有东西伸进来拨动。
这要换作一般人,恐怕已经吓坏了。
毕竟屋子里没别人,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有盗贼在外面试图拨开门闩,要么就是……不干净的东西想要进来。
好在张生还算胆大,而且丁修叮嘱过,让他不要惊慌,不管发生什么事,看到什么东西,只管装睡。
所以,张生强忍心里的畏惧,悄悄睁开一条眼缝观察着。
过了一会,门闩被拨开了,一道人影飘了进来。
门一开,外面的月亮透进来,屋子里光线稍微亮了一点。
而这时候,张生也终于看清了,走进屋子里的竟然是一个纸片人,纸片人的手中还捏着一把同样也是纸裁的刀。
虽然只是个纸片人,但那纸片人的行动却与常人无异,一进屋子便大步走向床边,手中的刀也慢慢抬了起来。
这时候,张生终于切身地感受到了江湖术士的厉害。
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那罗半仙搞的鬼。
一旦杀死了张生,不仅出了他心头一口恶气,而且到时候此事一传开,那就真应了他的半仙之名。
毕竟他说了,张生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张生的心“砰砰”跳动着,他几乎忍不住想要跳起来冲向外面。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手下意识摸出丁修交给他的那个锦囊。
这时,那纸片人已经走到了床前,手中薄薄的纸片刀划向张生的颈脖。
“啊……”
张生终于还是没忍住惊呼了一声,身体也下意识往床边翻滚。
同一时间,锦囊突然释放出一道微光,一柄小小的飞剑从锦囊中飞了出来,一剑斩下了那纸片人的手臂。
随之一个回旋,又斩下了纸片人的头。
剑光又飞了回去,那纸片人却轻飘飘跌落地面。
张生一头冷汗,在床上躺了一会,眼见没有动静了这才小心翼翼坐起身来,心有余悸地瞟了一眼地上的纸片人。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愣了一会,张生赶紧下床点燃了蜡烛,然后滴了一些蜡油在那纸片人上,再点火烧掉。
等到纸片人化为灰烬之后,张生方才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解开锦囊看了看,结果发现里面有一张符,还有一张小小的,用黄纸折的袖珍小剑,上面还绘了一些他看不明白的铭纹。
“真是太神奇了……”
张生不胜感慨,视若珍宝一般将锦囊收了起来。
另一边。
那罗半仙盘坐在屋子里,一手捏诀,一手双指并剑挥动着,口中念念有词。
桌上立着一个小小的纸片人,随着他的手指移动着,并挥起了一把小小的纸剑。
突然间,纸人的手臂掉了下来,紧接着,脑袋也掉了下来,纸片人失去了控制,倒在了桌面上。
“嗯?”
罗半仙大吃一惊。
不用掐指一算,他也知道计划失败了。
但是,他坚信张生不可能有能力破了他的法,背后一定有高人暗中出手相助。
这老家伙不仅不知收敛,杀机反倒更浓,重重冷哼了一声:“哼,躲得过今晚,你躲不过明晚!”
他是铁了心要除掉张生,否则,岂不有负他的“半仙”之名?
次日一早,张生便去街上找了一大圈,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要找到丁修,讲一讲昨晚发生的事。
可惜,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偶遇一个人谈何容易?
正当张生蔫蔫回到家中时,没想到,丁修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张生惊喜过望,连连作揖道:“在下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丁修微笑着抬了抬手:“不必如此多礼。”
一股无形的力量抬起了张生的手,令得张生更是一脸虔诚,心知遇上了真正的高人。
“恩公,昨晚那老家伙果然动手了……”
张生将昨夜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番。
听完后,丁修说道:“虽然你昨夜躲过一劫,但是,眉间的煞气更浓,看来那老家伙已经彻底怒了,定要置你于死地……”
一听此话,张生忍不住拱手道:“求恩公救救在下,在下一定会重重酬谢恩公。”
丁修皱了皱眉:“怎么?你以为我此来是为了钱财?”
“不不不,恩公切勿误会……”张生急急摆手,随之长长揖了一礼:“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恩公勿怪。”
“好了,先进去再说……”
随后,丁修在张生家里的院子里布置了一番,随后又与张生一起坐在院子里喝酒聊天。
聊了一会,张生方才惊觉丁修知识之渊博,不由一脸惊讶。
下意识询问了一番,方才知道丁修以前是书院的先生。
于是一脸钦佩道:“想不到先生如此博才多学,而且还精通道术,真是让人叹服。”
“微末之末,不足为道……”
不觉间,天色黑了下来。
张生下意识看了看夜空,随之冲着丁修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先生不用摆坛吗?”
“摆坛?”丁修笑着摆了摆手:“对付区区一个江湖术士,哪里用得着浪费时间摆坛?”
该谦虚的时候谦虚,该自信的时候还是要自信。
这一次,没等到午夜,那罗半仙便迫不及待动手了。
首先出现的,依然还是一个与昨夜一模一样的纸片人,看来这老家伙是想先探探虚实。
而这一次,张生也终于大开了眼界。
昨夜,他一直处于惊恐之中,而且屋子里的光线昏暗,看得不是太清。
而今晚,他却坐在院子里,月色当空,看得一清二楚。
那纸片人一出现在院子中,便直奔张生而去,挥起了手中的纸片刀。
看似薄薄的纸片刀,竟然荡起了一阵轻微的风啸声。
“噗!”
丁修点手一弹,便将那纸片人弹得飞出数丈开处,随之崩成了一堆纸屑,纷纷扬扬洒落在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