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画壁
丁修又回到了大明。
不过,这并非历史上的大明,而是聊斋世界。
丁修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京城近郊的一个举人。
在当前的大明世界,举人也算是半个官身,有资格入仕,也就是当官。
只不过,举人想要当官有点难度。要么朝中有人,这样便可以走个关系做个九品甚至八品官。
当然,关系要是够硬,做个七品知县也不成问题。
但是朝中有人的毕竟不多,那就只能继续参加考试,通过会试、殿试中个进士,这样就容易多了。
丁修可不想再去做什么官了,都聊斋了,还做什么官?
有个举人的功名也就够了。
入夜,丁修闭目而坐,下意识唤出了金手指界面:
姓名:丁修
潜能开发度:24.8%
境界:炼气九层
特殊道具:储物袋(中品)
当前位面:聊斋世界
世界进度:3%
上次在九叔世界达成世界进度之后,除了潜能开发度有所提升之外,最让丁修欣慰的是,储物袋终于扩容了。
相对而言,这一次的容量可就大多了,长宽高差不多都有一米多,能放下不少东西。
次日上午。
两个客人登门拜访。
这二人一文一武,一个叫孟龙潭,出身武将世家,从小舞刀弄枪,骑马射箭,练得了一身好武艺。
以他的家世本可以直接世荫武官,但是孟龙潭却坚持要去参加武举,不靠家世,要凭自己的实力做官。
事实证明,他的实力的确很强,一路过关斩将,顺利晋级武举人。
武考与文考差不多,中了举之后还得参加全国会试,如果夺得第一名,那便是万众瞩目的武状元。
孟龙潭信心满满,誓要打倒一切对手,拿下武状元的称号。
却不料在会试期间被人下套,与一个京官的小妾有了沾染,又无巧不巧被人抓了个现行。
那个京官自然不依不饶,大有一副要置孟龙潭于死地的架势。
孟家一边上下打点,一边派人暗查,结果查出这是有人故意设的套。
个中曲折不必细说,但就这一点来看,也足以证明孟龙潭有武状元的潜力,这才会被人下黑手阻挡了他的前程。
经过孟家一番打点,这事最终不了了之,但是孟龙潭也被取消了会试的资格,并罚其十年内不得参试。
孟龙潭愁闷之下独自去喝闷酒,结果却遇上了一个同病相怜之人也在酒楼里喝闷酒。
这个人,便是今天一起来访的文人:朱孝廉。
孝廉二字,最初为汉代察举制的科目之一,意为孝顺父母、办事廉正,后来逐渐演变为举人的雅称。
一般人可不敢随意以“孝廉”为名字,但是朱孝廉的父亲偏就给儿子起了这么一个名,还没人敢多说什么。
因为他是探郎,入过翰林院,做过京官。
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方才致仕回乡,成为一方名流。
老来得子,一时高兴便给儿子起名为朱孝廉,一是希望儿子继承汉之风雅,二是希望儿子以后也能顺利考取功名。
朱孝廉倒也没有辜负父亲的重托,小小年纪便展现了不俗的天赋,十四岁便考上了秀才功名。
别小看秀才。
虽然民间流传着不少“酸秀才”“穷秀才”“穷酸秀才”之类的藐称,但这并不妨碍秀才的特殊地位。
士农工商,这便是朝廷对于百姓等级的划分。
士,一般指的是做官之人与读书人,其地位最高。
秀才,那可是读书中人佼佼者,首先得参加县试,通过了县试之后,还要参加府试,通过府试之后,便称之童生。
但是童生依然没有功名,还得参加院试,通过了院试之后方才算出了头,称作生员,也就是秀才。
这时候便值得人恭贺一番了,因为秀才乃是入门级的功名,可以享受不少福利与特殊待遇。
比如免除赋税、免徭役这两大福利。
特殊待遇则有刑法优待、穿戴特权、使用奴婢、见县官不跪等等。
有些僻远的地方,甚至一个乡都找不出一个秀才来。
当然,以朱孝廉的家学,考个秀才如探囊取物一般,不在话下。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同孟龙潭想考武状元一样,他最终的目标是高中文状元。
结果老天就像跟他开玩笑似的,正当他踌躇满志,正准备启程去参加乡试之际,父亲却突然病故。
按例,他得在家守孝三年。
这是一个古老的传统,源之于古人推崇的孝道。
别说一个小小秀才应试,就算是朝中重臣,一旦父母过世,也得辞官归乡守制三年,称为“丁忧”。
等到朱孝廉守孝期满,母亲又不幸亡故了……
得,继续在家守孝吧。
不过守孝也有一个好处,守孝期间一般人是不会轻易登门拜访的,有什么乐子也不会来约你。
毕竟人家在守孝,你叫人去寻乐子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这个时候的应酬相当少,正好可以在家安安心心读书。
正所谓厚积薄发,待到朱孝廉去参加乡试时,一举夺得了第一名。
乡试第一名,称作“解元”。
正如后世高考的省状元一般,当然,地位可比省状元高太多了。
因为通过了乡试之后,便是举人。
百姓或许可以欺负一下秀才,但没人敢欺负举人,欺负举人那是犯上,是要吃牢饭的,严重者杀头。
毕竟举人已是半个官身。
考中了举人,朱孝廉总算不辜负自己的“孝廉”之名。
他自信满满赴京参加会试,结果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落榜了。
好在,他没有灰心,在京城租了房子继续埋头苦读,下次一定要高中。
没想到,还是落榜了。
朱孝廉倍受打击,独自跑去酒楼喝闷酒,结果遇上了也在这里喝闷酒的孟龙潭。
二人虽一文一武,但也聊得颇为投缘。
毕竟,武举也要考文,比如《孙子兵法》、《六韬》等等。
要是没有一点文学根基,又怎么看得懂兵书?
所以,能够凭自身实力考中武状元者,皆文武双全。
更巧的是,那天丁修也在那间酒楼喝酒。
一来二去,三人便成了好友,今天我宴你,明日伱宴我,有事没事还要一起去喝个酒。
喝酒可是有讲究的,不是叫几个姑娘陪着就叫喝酒。
比如一种比较盛行的游戏,称作:妓鞋行酒。
从字面上看,似乎是用姑娘的绣鞋饮酒,实则不然,是将酒杯置于绣鞋内,然后行各种酒令玩乐。
有人曾经专门为妓鞋行酒作了一首诗,称女子的绣鞋为莲船,诗名就叫《采莲船》:
“春秋佳日,月良宵,有倒屐之主人,延曳裙之上客。
绮筵肆设,绣幕低垂;绿蚁频量,红裙隅坐。绝缨而履舄交错,飞觞则香泽微闻。”
这在后世之人看来,这也忒恶心了吧?
但在当时却是一种十分雅致的游戏,各种式玩法,乐此不疲,包括不少历史上有名的大才子、大文豪也在其列。
说来说去,这就是一种恋足文化,赞美女子玉足的诗词多了去,其中不乏名家。
就算到了后世,很多人口头不愿承认,其实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这样的嗜好。
言归正传。
且说孟龙潭二人到访之后,三人闲聊了一阵,朱孝廉不由道:“丁兄,小弟前两日去仁光寺游玩,无意间发现了一面壁面。
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那壁画有些神奇。”
丁修不由眉头一动:“哦?怎么个神奇法?”
“那幅壁甚是精美,山水如诗,繁如锦,还有不少仙女在丛中嬉戏。
当时,小弟观摩了许久,总感觉那些仙女好像在移动,神情也有变化,定定一看,又好像没有变化……”
听到这话,孟龙潭不由笑道:“朱兄,是不是你盯得太久了,有些眼?”
朱孝廉摇了摇头:“要说名画我也见识过不少,但从来没有一幅画能让我产生这样的错觉,真的是太奇怪了。”
丁修当即起身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去见识见识,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了位于京城东侧的仁光寺。
这间寺庙的位置比较偏僻,庙不大,也不出名,所以香客也不多。
在朱孝廉的带领下,三人一起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偏殿。
壁画位于偏殿右侧,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
壁画的内容主要以各类卉为主,本该在不同季节开放的,却在同一幅画中竞相开放。
丛中,有不少蝴蝶飞舞,更有不少人比娇的女子嬉戏,环肥燕瘦,风情各异,美不胜收。
远处青山隐隐,云雾缭绕,隐隐可见一处大殿位于山腰之上。
丁修站在壁画前细细观摩,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涌来,令得他身体一轻……
眨眼间,却已景象大变。
呈现在眼前的,乃是一个破落的小村庄。
丁修倒也没有多惊讶,他心知自己应该是到了聊斋中的画壁世界。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那幅壁画乃是小世界的入口。
既来之,则安之。
丁修抬步走向村庄。
一进村庄,丁修只看到了几个老人与几个孩子,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