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张良年龄哪怕再小、也属于亲传弟子,而他只是课堂上听课的众多普通学生之一。
“张师兄不会平白无故请郦某来赴宴饮酒,不知有何指示,郦某定全力以助。”
郦食其吃完菜喝完酒,拱手抱拳,所行是江湖之礼、而非儒家拜礼。
这个细节自然没有被张良忽视,他收好菜盘,交由一旁儒家弟子带走后,才不紧不慢道:
“我听大师兄所说,郦兄在小圣贤庄求学近二十载,为何如今入了农家?”
“儒学解惑之恩,郦某终身不忘。”郦食其面对这个问题,回答的很干脆:
“而农家陆堂主关爱弟子、重视百姓,对郦某个人放肆之举更多有包容。”
“有如此之人相邀,郦某自愿意为其肝脑涂地!”
“原来如此。”张良频频点头,郦食其的才学他在这次会面前就了解过,知道此人儒学水准尚可、求学二十年自有其收获。
但由于酷爱饮酒、多学他家学术、又经常结交些不三不四之人、六艺还成绩不佳,因此不得老师喜爱,未能被收为亲传。
‘不是亲传还能在庄内坚持听学二十年,这样的毅力,行任何事都可以有一定成就’
张良对郦食其没什么恶感,他所暗学的其他门派学说比郦食其可多多了。不过张良聪慧,学什么都能兼顾,反倒因此被老师喜爱。
两人有不少相似之处,在儒家中遭遇却大相径庭,实为天资差异的生动体现.
“我与陆纬堂主相谈甚欢,知他是善朴之人,郦兄能得陆堂主重用,也无愧自己一生所学。”
“此次邀郦兄共宴,主要还是为了郦兄带来的那份农家礼物。”
了解到郦食其的部分态度后,张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至于内心深处对农家和陆纬的好奇之处,他会在交谈里从倾听中得到自己结论。
“郦某料想也是为了那件物件。”
郦食其露出‘果然如此’神态:“画卷内容儒家会重视,但更重视的理当还是‘纸张’.”
根据陆纬很早前指示,老儒生当着未来‘谋圣’的面,有所增减的介绍起‘纸张’来。
其中不乏共工堂内在堂主大人领导下开设的机关工坊部分信息。
共工堂的实力,可以在适当对象面前轻微外泄出来些肌肉!
‘农家居然也开始发展机关术他们的传承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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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张良找到伏念进行汇报、郦食其找到陆纬进行汇报。
听完郦食其将自己与张良的对话完完整整背诵出来,陆堂主满意拍着他肩膀,告诉了其自己要在桑海开设共工堂分部决定。
郦食其得知自己是此地主管没有很意外,而是直接进入角色正色向堂主大人抱拳询问细节:
“堂主,共工堂在桑海想要得到?”
“首批弟子和资源很快会运来,你先且在桑海城内铺开脉络,与儒家主动结交。”
陆纬神秘的打开窗户,深邃望向遥远天际:“子武也会过来帮伱,你们俩在接下来的日子中,适当在海面上养些船只。”
“总部会向桑海每月定额运来物资,至于这些物资的使用,郦生尽可自决。”
“是!”
“大师兄,纸张材质是农家机关工坊的造物,我已与郦食其商谈过了,他们可以每月售卖些给小圣贤庄。”
张良不必事无巨细的向伏念描述,只粗略讲出了交谈经过。
“农家的机关工坊?”伏念眉头微皱,紧接着很快又舒展开,不去在意农家内事:“这样的出售郦食其能够独自决定?”
“他言自己有一定份额可以自行决定”,张良微笑着:“但我估测,这八成是陆纬与郦食其早就商量好的计划。”
“陆纬有意让郦食其卖个人情给儒家,后续中定是希望此人能成为儒农之间的链接点。”
“农家意图交好我们,大师兄认为儒家该如何回应呢?”
“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伏念诵读着《礼记·曲礼上》,决断做的很快:
“子房,命弟子将藏书楼中涉及农作、机巧的书卷抄写一份,送往大泽山。”
“另从府库里,挑一对白玉璧,还有我前日抄写的那套《国风》,赠与郦食其。”
“我明日再亲自选头上好雉鸡,去拜访陆纬堂主。”
“是,我这就去办好。”
“还有一事。”伏念对农家终了,神色瞬间肃正起来。尽管他原本就面色端正,但此刻,更凸显了几分愤怒:
“这些天,小圣贤庄的宾客有三人在桑海暴毙,其中一人更是死在小圣贤庄下山山道上。”
“我已调查出,凶手很大可能是已亡韩国的杀手组织:流沙!”
说到这儿,伏念瞪视着张良:“你对此怎么看?”
“大师兄明鉴,我与流沙是旧识。”张良抱掌,冷静回答:“若真是流沙所为,必须要立刻弄清他们的剩下目标,施加保护起来。”
“原来如此。”伏念起身,侧身拿起剑架上太阿剑,端详抚摸着剑身简略纹理,心中思虑无人知晓:
“你去准备给农家的礼物吧。”
“子房告退。”
(本章完)